师殷殷觉得聒噪极了,于是戴上面纱,“楚府不是那么好进的,我还得回去从长计议。”
她又去架子上拿回琵琶,“也请世子抓紧时间替我物色。”
看着师殷殷走后,徐万鹤摇着头叹气,现在的小娘子怎么一个个都叫人摸不着头脑?
云如璟仍坚持不懈让陈郢每日去请师殷殷,可这回师殷殷没去,她让陈郢带一句回去。
“前几日荣王妃相邀,与我说了好些话,我才恍悟这些时日的叨扰,险些扰了四殿下清誉。有劳陈护卫替我向殿下致歉。”
此话传到青衿阁,陈郢问道:“可要派人暗中探查二人往来?”
云如璟头也没抬,漫不经心说道:“她疑心重,别派人跟着,让傅见山去。”
师殷殷没有什么正经由头拜访楚府,思来想去,便递了帖子请楚可盈来归尘居体验一番曲水流觞。
听闻自乞巧游园得长公主青睐之后,徐楚两家走动密切。
又从徐万鹤的态度来看,这亲事应当是已经定下来了,而恭国公府这位未来的世子妃,却不见有任何得意之势。
她一袭青衣,坐在溪边的席位上,微黄的落叶铺在裙边,她似是融于这一场秋风之中。
“不知此地的茶点、琴曲,可还称楚娘子心意?”师殷殷问道。
“都挺好的,”楚可盈微微一笑,“从前去的曲水流觞,皆是赴宴应酬。像这般静心听琴的流觞,倒是第一次来。”
师殷殷又道:“本来想请楚娘子去听书的,可又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何时。如今将近仲秋,这溪边清冷,再过些时日便不适合饮这流觞了。”
“还是师二娘子考虑周全。”楚可盈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异光,“师二娘子常去听书吗?”
师殷殷没听出来她是何意,答道:“闲来无事便喜欢去听,西市有家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弹拉吹唱皆不在话下,他口中的人物那叫一个活龙活现!”
她讲得眉飞色舞,楚可盈听后满是期待,却在二人对视一眼后,又垂下了眼。
“楚娘子未曾听过说书?”师殷殷疑惑。
楚可盈沉默不语,良久,才回了一句:“确实鲜少出入市井。”
闻言,师殷殷倒是想起来了,确实不怎么在两市内见过或者听闻过楚可盈此人,哪像余敏天天在大街上和她叫嚣。
“娘子尚未出阁,鲜少出门也是正常的,比不了我自幼在军营随性惯了。”
她又话锋一转,提起此行重点,“他日结了良缘,再瞧京城之繁华也不迟。”
“你我同为闺阁女子,师二娘子还是莫打趣了。”楚可盈平静地说着,桌下的双手却紧抓衣裙。
“瞧我,素日放纵惯了,口无遮拦的,楚娘子别放心上。”师殷殷给她添上一杯茶,“我给娘子讲一个昨日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轶事吧?”
楚可盈侧脸看她,看上去还挺是期待的。
“话说江南小城,有一户人家,生了个女儿,那是貌美如花、知书达理。”
“眼见到了及笄之年,父母让她多出门走动,看看能不能遇见个合眼缘的郎君。”
“于是这小娘子带着家婢上街去,然而江南水乡,自是江河纵横。只听‘扑通’一声,小娘子竟掉水里去了!”
“她霎时回身望去,你猜怎么着?”
师殷殷笑吟吟地看向楚可盈,发现她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,但仍装作镇定问道:“怎么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