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殷殷狐疑道:“公主自己来的?”她甚是奇怪,为何云怀霖没有跟着她。
云温苒点点头,“方才我去寻五姐姐,她屋里的人说一早便出去了,我便出来寻她,路过这儿”
她注意道书桌上的画,便跑过去看,“这画中之人可是师二姐姐?几日不见两位姐姐踪迹,原来是躲在这儿作画!”
姐妹二人对视一番,师殷殷说道:“其他娘子、郎君坐一块,不过是吟诗作对、弹琴和箫之事,我们都不太擅长,便想着不如做些自己喜好之事。”
“师二姐姐你说得对!”云温苒走到窗边坐下,看上去有些许委屈,“前日我同五姐姐、阿筝表姐在那湖心亭,便是听她们说什么诗啊赋的,甚是无趣!”
师沅沅听闻一笑,但还是不太敢和云温苒说话。
师殷殷哄着她:“八公主年岁尚小,她们说的,您觉着晦涩难懂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所以我便不跟着她们了,”云温苒又看向师沅沅,满是期待,“我见师四姐姐的画作甚是精妙,不知可否也为我作一幅?”
“公主谬赞了,臣女画工也不过尔尔,比不上宫中画师”师沅沅说着,刚想回绝,但是又看到云温苒逐渐耷拉下来的脸,她求助地望向师殷殷。
师殷殷确实对云如璟一家人提防心很重,甚至怀疑云温苒来此是不是也是他引导的,但是……
云温苒不过七岁孩童啊,与他一母同出,他再算计也不能
师殷殷叹了口气,最终还是同师沅沅点了点头。
于是师沅沅说道:“不过公主若是着实无聊,臣女也可献拙一二。”
此言一出,云温苒脸色显然好转,便过去拉着师沅沅的手,眼中满是喜悦,“如此师四姐姐可不能反悔!”
这时急匆匆进来一个宫娥,说道:“八公主,打听到了,有人说看见临安殿下朝云霞门那边去了。”
“云霞门?”云温苒疑惑。
“听闻是徐世子和宣平侯先往那边去”宫娥回道。
“遭了!”云温苒突然想起什么,瞬间愁了脸,“昨日晚膳时,有人告诉五姐姐,说宣平侯在她笄礼当日还去赌钱吃酒”
师殷殷想起来了,在她的记忆里,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。
那时她与云如璟正在赏荷,便有人来报临安公主和宣平侯打起来了
她不禁觉得好笑,这苏瑜真乃奇人也,寻常去这些地方都够云怀霖生气了,人家及笄当天还要去,这不找打吗?
这边师殷殷还在幸灾乐祸,却与师沅沅一同被云温苒拉着往门外去,她还着急说着:“姐姐们快与我一起去劝劝五姐姐吧!”
师殷殷知道云如璟那边肯定也收到消息了,自然不想过去再碰上。
但是奈何云温苒跑得真快啊。师殷殷不禁纳闷,她一个小孩怎得劲这般大?
“苏玉生,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云怀霖怒气冲冲拦着苏瑜的去处,“我及笄礼结束之后,你说老将军身体不适,便不陪我游湖。”
“我倒好奇,若老将军知道你又去赌坊,是不是没病都要被你气出病来了!”
“云怀霖,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话?”苏瑜一听也气到了,“我祖父怎么说也是满身功勋,你何来咒他?”
“我怎么咒他?”云怀霖提高了声音,不想落势于他。
“我自然盼着老将军身体康健,倒是你这个做晚辈的,不思进取便罢,成日去些什么地方?老将军和先侯爷攒下的基业都要被你耗尽了!”
苏瑜听完这些话,眼中黯然,没有再争辩。
“怎么,自知理亏了?”云怀霖仍紧逼不舍,“你既已承袭侯爵,为何不肯入仕,亦或是从军”
“打住,”苏瑜终于回话,“你也说了,我如今是侯,自有你父皇养着我,谁还愿做这些苦差事。再说了,你表兄还年长于我呢,他不也”
“你还提他!”云怀霖哼了一声,“裕和姑母每每入宫,哪次不与父皇抱怨的”
此时蹲在二人身后的灌木丛中的身影微微颤了下。
徐万鹤真是感觉莫名其妙,他好端端和苏瑜正要去云霞门外的竹林,远远就瞧见云怀霖一脸怒意站在那。
他想着她就是来找苏瑜的,便溜到一边躲着偷听,谁知道这听着听着还能扯到自己身上。
但是云怀霖说的也没错,于是他有些心虚晃晃头,收回心绪正打算继续听下去,却突然发现旁边多出了三个身影。
师殷殷大老远就看见争吵的二人,还有躲在灌木丛中的徐万鹤。
云温苒正准备跑过去,师殷殷赶紧捂住她的嘴,低声道:“八公主,临安殿下现在正生气呢,你不怕她连咱们一块骂啊?你放心,他俩打不起来。”
她指了指徐万鹤,“这不还有徐世子在呢,我们去你表兄那边躲躲”
于是三人鬼鬼祟祟跑到徐万鹤身边,把他吓了一跳。
师殷殷不怀好意地对着徐万鹤颔首,倒是师沅沅带着些许歉意倾了倾身子。
“我说云怀霖,你一个公主,能不能不要成日派人跟踪我?”
“还用我跟踪你吗?这京中谁人不知道你”
前面这两人还在吵着,看得云温苒一脸担忧。
突然他们所在的灌木丛发出一阵动静,几人身子一僵。
师殷殷注意到一颗石子落地,她四处观望,却没有看到人。
这声响自然惊动了争执的二人,云怀霖往这边探来,厉声问道:“何人?”
云温苒跑了出去,师沅沅也害怕地站起身来,徐万鹤转头想跑,被师殷殷拽着袖子,然后也一起走了出去。
看着一个草丛里出来的四个人,云怀霖嘴角抽了抽,她扫了一眼他们,冷笑道:“一个公主,一个世子,还有两个小娘子,干这种听墙角之事!”
“五姐姐”云温苒上前拉着她的衣袖,“五姐姐不要生气,是我带来两位姐姐,想来劝劝五姐姐的。”
“既要劝我,来了为何不说?非要跟着他们在那偷听?”云怀霖还是不悦,然后扫过徐万鹤一眼,“那表兄又是怎么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