插在瓶子中,放在了姜映晚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,希望她心情能好一些。
看着面前桌案上的这些红梅,姜映晚眸色微动,福灵心至想起一个地方。
她问紫烟:“这别院中,可有莲花池?”
紫烟下意识说:“应当是有的吧,一般的别院,应该都有莲花池,只是现在寒冬腊月,可没有莲花——”
正说着,她话音忽的一顿。
蓦地反应过来她们主子的意思。
“小姐,你……你是想……”
“可现在那池水中,全是冰……”
“有冰才有用。”姜映晚抬手轻抚娇嫩的红梅花蕊,低垂的眉眼分外冷情。
昨日那般行房,却也未有预料中的见红,她确实生了疑虑是否真的遇喜。
但她月事没来是真,多日倦怠没精神是真,闻着膳食的味道总没胃口更是时常想反胃更是真。
她不敢赌。
也赌不起。
若是没怀孕自然是最好。
可若是不幸怀上了孩子……
她没时间耽搁。
—
两天后。
一个格外冷肆凛寒的一天。
姜映晚闷极在别院散步,走累时在莲花池畔停了片刻短暂歇息,却在离开时,被池畔青石路上的石头绊了一下。
身子踉跄之下,一只发簪从乌发中脱落不慎坠池,
她情急之下本能地伸手想去接,却不曾想本就踉跄不稳的身形直接失了平衡,整个人跌进了结着厚冰的冰水池中中。
冰面裂开,刺骨冰寒的池水顷刻间将衣物浸透,彻骨到痉挛的冷骤然袭遍全身。
混着寒冰的冰水漫过头顶,瞬间激得胸膛都疼得厉害,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。
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一样。
别院中瞬间乱了套。
丫鬟婆子混着暗卫急急往这边跑来。
—
而另一边。
大理寺中,裴砚忱处理完今日的公务,正要回府,刚出来大理寺,就见季弘带着别院中的暗卫匆忙赶来。
“大人!”
暗卫焦急得甚至都没来得及行礼,下了马就迅速冲上前禀报:
“大人,夫人落水了,现在高热昏迷不醒。”
裴砚忱神色骤沉,气息陡然一顿。
听着‘昏迷不醒’这四个字,他着急到都没来得及细问为何会落水,也没顾上身后面面相觑的几位大理寺大人,
素来沉静平和、喜怒不动形色的首辅大人,头一次失了平静,立刻翻身上马,狠扯缰绳,用最快的速度往别院赶去。
……
翌日。
冷风呜咽肆虐的呼啸中,姜映晚昏迷在榻,卧房内外乌泱泱跪了满地的婢女和侍从。
房间内死寂冷沉得空气都仿佛凝固。
每一寸冰冷的气体入肺,都裹着利刺般让人全身胆寒颤栗。
裴砚忱坐在床边,冷戾到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皮垂着,情绪不明地沉睨着手中捏着的鎏金发簪。
“你们是说——”
“夫人是为了去接这支发簪,才不慎坠了莲花池?”
在场众人噤若寒蝉。
从裴砚忱身上溢散的霜寒戾气让所有人死死垂着脑袋不敢抬头。
春兰竭力压着声腔中的颤,硬着头皮出声:
“回大人,是的。”
“夫人出去散步离开莲花池时,不注意被绊了一下,发簪不巧坠入了池中,夫人下意识去接发簪,身形不稳,跌进了冰池中。”
裴砚忱冷“呵”出声。
眼底深眸沉暗得如万丈深渊。
丝丝缕缕的讽刺混着戾气在漆黑瞳仁中疯狂涌聚。
为了他送的簪子,着急到跌进结着冰的池子中?
还有这簪子,他从未见她戴过。
偏偏去莲花池散步戴了它,还好巧不巧地坠进了池子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