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家雅居
直至晚饭时间过了,返家精心打扮过的言淑慧不曾收到易洵之的打来的邀约电话,楼上传来了一声惊叫。
惊叫声打破了楼下了许多人,佣人仆从们不面面相觑,不敢窥视主家的秘阴,纷纷都垂了头。
“蔷蔷,你等等。”
言母此时在一楼大厅与沈蔷饮茶,楼上的惊叫是平日里在言淑慧身旁伺候的,她辨出了,一如既往的勾勒起慈爱,轻拍了沈蔷的手。
言家灯火通明,熠熠的灯光下,沈蔷看得出言母脸上无处遁形的窘迫。
她端起跟前那杯有些凉的红茶,只饮了一口,茶汤浓郁且甜腻。
“怎么了?”
听到言母的声音,底下那名跪着的佣人抬头望去,眼见委屈得快要哭出来,但是不敢在言淑慧面前哭,怕惹来更大的责骂。
“妈,底下的人做事不仔细,裙子都破了,还给女儿穿。”
闻言,言母目光看向她抬起的手,有血渍。
言淑慧掌心指腹都沾染了一片不说,白色的裙子上还被脏污的黏腻弄得皱皱巴巴,以及她梳妆台上放着的那把剪刀。
言母心底明镜似的,转头一看地上的佣人,不止女儿的手和裙子,佣人头上的发髻凌乱,衣服上还被剪破了好几处,所幸佣人躲避着,才没有出人命。
“怎么回事?”
言母一脸怒意转头看向二人,跪地的佣人呜呜的哭泣,一直茫然地摇头。
“先起来,替小姐换好衣服。”
言淑慧此刻只着了一件丝绸吊带睡裙,贴身得很,只是那美丽的脸庞却挂着目眦欲裂的表情,让人不敢靠近。
心中也有了个大概,平日言家的佣人只会对自家的大小姐瞻前顾后,绝对不会惹事上身,地上那个碎裂的手机足以说明一切。
她屈身拿起地上的披风披在女儿肩头,此时母女二人对着镜子,言母轻拂她的脸:“淑慧,听话。”言母温声细语哄着她走,言淑慧透过镜中看向那名佣人:“管好你们的舌头,下去吧。”
只见她拍掉言母的手,自顾自的起身,拉开衣橱,旁若无人般换下了睡裙。
闻声出现的不止有言母,还有言父。
只是他不会理会阴晴不定的女儿,从她出生起,言母便事事亲自操心,自己因长年不着家,女儿也疏远了自己,从不亲近自己,自懂事后更是没有喊过一声爸爸,只有在人前才会敷衍的叫一声父亲。
方才他路遇,前去书房办事,与佣人交代了点事情,听到声音便顿了脚步,就看到妻子上楼往女儿房间去了。女儿大了,他亦不好过于亲近,母女俩说的话他都听见,只是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他走来。
他听了一会,正想合上房门时,听到那两个佣人的低声对话。
“小姐怎么了?”
其中一个拿着从言淑慧房中取出的一条沾了脏污的裙子,裙子被划得破破烂烂的,她凑上前去闻了闻,又仔细的展开看了看,犹犹豫豫的开口。
“谁知道呢,你也知道小姐她总是阴晴不定的,赶紧走吧,还要清扫呢,不然今夜肯定不能好好泻下了。”
只听见两佣人小小声的揣摩声,都不再说话,快步走过。
在身后的书房内的言父抱着手臂,合上了门。
再次下楼时,沈蔷仰头看着穿着浅蓝净色长裙的言淑慧,她提着裙摆甜甜的跑下楼,轻轻搂过沈蔷的脖颈,亲昵的贴着她的脸庞。
沈蔷敏感的嗅到来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,只是言淑慧刚好又抽身的落座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前,她审视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妹妹。
十八岁的娇花,是带刺的危险。
“姐,怎么这么晚还来呢。”言淑慧正想起身给沈蔷添茶时,沈蔷摆手说不用了,表示自己也要回去了。
“这不是刚刚回来,给你们带了些许点心回来,我记得姨和你都喜欢。”
沈蔷站起身来,浅笑的与言母道别后,转身时微微抬头看着二楼紧闭的书房,便走了。
一家三口,不像一家三口,神奇。
舒岁安淋了雨,回来以后,匆匆洗漱了一番,收拾了一下,头晕得要紧,从柜子里翻出了几包感冒冲剂,也没看有无到期,直接冷水冲泡了,倒头就睡了。
睡得迷迷糊糊之时,门被推开了,舒岁安临睡前敞开了窗子,门一开就拉不住,被风吹得撞墙后发出了哐哐巨响,是门被扇向墙的声响。
门口立着的是易洵之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