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朱寿接着道:“难道,你认为高大人是傻子,会被你蒙骗过去吗?”
听到朱寿这话,高守礼不由得苦笑一声。
这朱公子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,自己只是刚刚劝了他几句,此时却是不忘将自己拉进来。
实际上,张阿四是假的证人,高守礼难道不清楚?
他不仅清楚,而且在李茂说自己有证人的时候,就已经十分确定了!
可是,高守礼是真的没办法。
他不可能去查证张阿四的身份真假,因为公堂审案,基本上不会有这样的流程。
他更不会如同朱寿这样,抓着张阿四话语之中的漏洞,来质问对方。
如果是普通的百姓之间的案子,高守礼或许有这个心思,展露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,好让百姓夸一句高大人断案入神。
但是,这位证人,可是李家找来的!
勋贵想要污蔑人,能够使用的方法太简单了。
李家这样的家族,对付朱寿这个区区商贾,原本根本用不着如此麻烦。
但人家居然辛辛苦苦造假,跑到应天府来对簿公堂。
老实说,任何一个商人,能够被李家如此对待,都应该感动到哭好吧?
话说回来,李家如此认真,高守礼又怎么敢拆穿李家?
他这个应天府尹,看似是天底下最大的牧民官,实际上面对勋贵,也只能做个应声虫。
否则的话,人家随便来点手段,他头上的帽子说摘就摘。
哪怕是他的脑袋,李家如果愿意付出代价,也未必摘不得。
大家都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,谁能那么干净?
至少,高守礼肯定不敢说自己清正廉明,找不到一点错误。
眼见高守礼依旧一脸犹豫,似乎并不打算认同自己的判断。
朱寿也不慌。
他冷笑着说道:“高大人,此人要么就是在做假证,要么……他就是对陛下不满,乃是乱党。你觉得,这个张阿四是什么情况?”
这话一出口,大堂之内,顿时变得鸦雀无声。
反倒是外面围观的那些人,一片沸腾。
好家伙!
普通的一个商业纠纷案罢了,朱寿嘴巴一张一合,居然就认定了证人是乱党。
乱臣贼子?
放在任何朝代,那都是杀头的大罪!
更不要说,老朱在这方面,从不容情!
朱寿眼睛直视高守礼,然后一字一顿道:“高大人若是觉得此人没有做假证,想来与他有关的案子,你是审不了的?要不,我带他去锦衣卫衙门走一趟?”
顿时,高守礼就是浑身一个激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