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放牛这种事情,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复杂,动物觅食乃是天性,只要将他们带到正确的地方,然后知道将他们带回去便是了。”
听到张阿四这话,朱寿不由得笑了。
他摇了摇头,然后神色平静的说道:“你在说谎。”
张阿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,反问道:“公子为什么认为我在说谎?”
朱寿笑道:“养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,在普通百姓之家,一头老黄牛吃的东西甚至比人还要金贵,尤其是在耕种时分。”
“你放牛居然只让牛去啃草,这样养大的牛必然是骨瘦如柴。”
说到这里朱寿忍不住,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你连普通的农事都不懂,怎么敢说自己放了一辈子牛。”
朱寿突然出言拆穿自己的身份,但是张阿四却一点都不慌张。
“这位公子,老汉我放了大半辈子牛,在老家人尽皆知,你为何要凭空诬赖我?”
朱寿微微一笑,突然问道:“你读过书?”
张阿四愣了愣,然后下意识道:“小老儿年轻的时候,家境不错,也是读过书的。”
朱寿点了点头,笑道:“那为何会沦落到靠放牛为生呢?”
“公子有所不知,小老儿年轻时,天下大乱,家中遭了兵祸,心灰意懒之下,去了所有志向,只图浑浑噩噩了此残生。”
朱寿笑了笑,随后就不再搭理张阿四。
他扭头看向高守礼,然后言之凿凿说道:“大人,此人言语不尽不实啊!”
高守礼愣道:“朱公子此话怎讲?”
朱寿笑道:“众所周知,临濠府乃是陛下的龙兴之地。即便是我,都知道在那个年月,中都百姓,但凡识文断字,均能够入陛下军中得到一个不错的差事。此人读书识字,却在定远放牛一生,这可信吗?”
闻言,李茂和张阿四都是愣了愣。
随后,李茂忍不住嗤笑一声,说道:“朱寿,你莫不是被逼急了,实在没话说了?临濠府虽然是陛下的龙兴之地,但是却也不是每一个读过书的人,都会从军。这都能让你认定,张阿四在说谎?”
说完李茂面露不屑之色,道:“黔驴技穷!”
高守礼点了点头,有些认同道:“李公子之言有理,朱公子,你这番论断,未免也太武断了一些。”
朱寿微微一笑,然后说道:“武断吗?那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。据我所知,在那个年月,临濠府遭了灾,民不聊生,堪称十室九空。在我印象中,似乎在后来的乱世之中,并非遭过什么兵灾。唯一驻扎的军卒,乃是陛下特意的派遣的。”
说着,他扭头看向张阿四,突然厉声质问道:“张阿四,你说定远曾遭了兵灾,难道你是说陛下的将士在临濠府胡作非为吗?”
朱寿的这一番话,语气极为严厉。
张阿四顿时身子一抖,然后脸上闪现出一抹慌乱之色。
朱寿却步步紧逼,直接说道:“或者说,难道你是反贼,所以才会将我大明的煌煌天军,当做兵祸?”
这话一出口,张阿四顿时就急眼了。
“你莫要血口喷人,老夫何时说过这话?”
朱寿哈哈大笑:“老夫?你不是一直自称草民吗?怎么,现在不装了?”
张阿四脸色阴沉,冷笑着说道:“公子如此咄咄逼人,难道就能够改变你偷窃李家祖传秘技的事实吗?”
朱寿摇了摇头,一脸认真地说道:“我有没有偷李家的秘技,这件事情暂且不说。但是,你为李家作证,却满嘴谎话,你的证言如何能够相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