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什么?”昭华气得放下团扇,正好看到劲瘦修长的脊背。
“腾”的一声,她的脸似被烧着。
她又忙拿着团扇遮挡,暗暗舒了一口气。
这后背青紫交加,看着格外骇人,她也不知自己在害羞什么。
裴玄似没看到她的局促,随手拿着一楠木盒推到她面前:“这金簪落在樊楼隔层,现完璧归赵。”
打开楠木盒,完好无损。
她拿着发簪在手指尖转了两圈,开口:“你拿去修了?”
裴玄没想到她这般聪慧,原不想说,但既然问了,也没打算瞒着:“簪头当时被烧毁。”
昭华点头。
依裴玄的为人,如是好的,他绝不会将发簪多留身边一日。
她将发簪放回楠木盒,余光瞥见他手抬的费力,忍不住开口:“我帮你去喊破云。”
“他去乱葬岗了。”见她面带惑色,心知也瞒不住她,继而说道,“裴宛若逃了。”
昭华见他抬手,后背伤口就开始渗血。
想到刚才他还了金簪,心中不愿欠他人情,问得小心翼翼:“要不我帮你上药?”
见他抬眸,慌又解释,“你别误会,纯属路见不平。”
“多谢公主见义勇为。”
说话间,瓷瓶已推到她面前。
昭华素白的手指沾了药膏落在他后背。
指尖温热,可药膏却冰凉。
裴玄脊背一凛,整个后背绷紧,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弦。
“弄疼了?”
昭华缩了缩手。
“无妨。”
裴玄眸中晦暗,似隐忍着,尽量让自己嗓音一如既往清冷,“继续。”
昭华略一迟疑,再沾了点药膏。
只不过这次她下手更轻柔,甚至还轻轻吹了吹。
她的呼吸如羽毛,轻轻吹拂在他后背,似吹在他心尖上。痒痒的,柔柔的,像春日碧波荡漾下的垂柳,晃在心湖上。
他蓦然收紧手指。
她自诩见识过锦衣卫八十一种酷刑,但没想到,今日竟晃了心神。
可身后的小女娘丝毫未曾察觉,还将药膏抹在掌心,整个手掌贴在他后背。
温热的触感,酥酥麻麻的,让他一瞬间,轻哼一声,满足而舒服。
“怎么了?弄伤了?”
昭华抬着手,连忙低头去看,“好像出更多血了,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药膏,管不管用啊?”
她靠得很近,气息打在他后背上,温热的,却带着少女的馨香,钻入他心口,他整个脊背都僵住了。
“够了。”他忙推开她的手,突然站起身。
昭华弯着腰看他后背,没想到他突然翻脸,鼻尖撞上他的肩甲,一时间痛得他泪花飙出。
听到后面动静,裴玄转身,就看到她捂着鼻子,眼睫都沾上晶亮,想是撞得很疼。
千年难得,他黑沉脸色上终皲裂,语气缓和几分:“你不问我,是不是故意放走裴宛若的?”
“有什么好问的!你想放就放,想抓就抓!”
昭华受够他的喜怒无常,转身就要走。
碧螺正好进入,看到她鼻尖通红,忍不住追问:“公主,你鼻子怎么了?”
“被狗咬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