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玄看她绷起的小脸,抬起点眼皮:“想找人帮忙,另寻他人。”
昭华眸光微闪,知他看穿自己心思,小声嘟囔:“我最怕的就是崔大人,手心不知被他打了多少下。”
简后为教育子女,特在皇宫中开设学堂。
崔仲儒教授的是道德经,枯燥乏味,最先睡着的总是昭华。
那日他入宫,就看到她被教训。
莹白的掌心,瑟瑟缩缩着伸出去,脸上泫然欲泣,可咬着红唇,小脸倔强。
当时他就在想,那么容易犯困,偏还要坐第一排,不打她还能打谁?
见他不说话,她微微凑近两步,仰起头:“就帮我一次,如何?”
他一低头,就看到她娇嫩的唇,阳光透过窗棂,映得她红唇娇嫩,似乎一戳就要破了。
他本能后退两步。
脑中突然浮现出两个光条条的身影交叠,胸口涌起一阵阵的恶心。
十岁那年,他被一个老妪引到一间柴房,锁在里面。
他亲眼看到那两团白花花的肉堆叠在一起,还有那如同野兽般的震动,女人欢愉却痛苦的叫声。
这是崔氏唯一一次,阴谋得逞。
自此,即使多番克制,对男女之事,心中只有恐惧。
后来逐步演化成看到陌生女子,就会厌恶。
他负在身后的手,骨节因用力微微泛白,隐忍开口:“公主请自重。”
昭华身子僵了僵,微微皱了皱眉,退后两步:“裴玄,你想要什么,只要我能做到,我都让你如愿。只要你帮我这一次……”
“我什么都不缺。”
他垂下眸子,见她漂亮秀致的小脸上秀眉微蹙,他挪开目光。
“我知崔大人对你赏识有加,你就帮我一次,让他能见见我,这有什么难的?”
昭华皱眉,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裴玄。
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长袍,光亮中金丝花纹隐若其间,愈发衬得他身量颀长,长身玉立。尤其当中一把窄腰,被玉带一掐,更显体态。
他面如冠玉,五官深邃,有棱有角,尤其是与生俱来的矜冷,更不是寻常儿郎可比。
“我早说过,裴府的事你自己担,难道都忘了?”
昭华看到他眼底的凉薄,一时语塞。
“裴府抚养你长大,这么多年,即使有所亏欠,但至少没让你饿死在街头。”
“此事摆明幕后有人指使,如若你能化解此次裴府危机,他们定会感激你。”
昭华耐着性子,劝道。
“我要他们的感激?”
想起那些往事,裴玄从容的眼底终裂出阴霾,他矜贵的脸上早就黑云密布:“破云,将她扔出去!”
昭华被他低沉阴冷的嗓音吓了一跳。
抬起头看他面容,她显然一慌,慌乱退后几步,目光警惕:“你不答应,我就不走!”
裴玄冷了她一眼,脸色彻底黑了。
朝破云使了个眼色,满脸不耐。
眼看破云靠近,昭华急了。
“但凡我有其他法子,我也不会来贴你冷脸啊!”
“当初在宫里,你还爬树帮我摘过果子,帮我打过太子,你怎么都忘记了?”
“胡闹够了没?”
他站在她身前,身姿挺拔,直接挡住外面的光亮。
昭华看他脸色黑沉的几乎要滴下墨来,她咬住唇瓣,终是没了法子,软着嗓子喊:“小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