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!这世道想要活着太难了!”
沈清棠想了想,对老汉道:“老人家,这样,你稍便宜点儿把灯笼卖给我吧?”
“啊?”老汉连连摇头,“不卖不卖。”
“为什么?”沈清棠不借,上赶着的买卖还不做?
“知道姑娘你心善想帮我。
我老头子不能仗着你心善就干缺德事啊?
我这灯笼又不值钱,就是自己用竹条扎的架子外面糊了一层纸。
你买回去没什么用!花这冤枉钱做甚?
你若是喜欢,一会儿我送你一对就是。”老汉搓着冻僵的手,语气十分坚定的拒绝。
沈清棠听着有点感动也有点心酸。
自古以来,生活最艰难的底层老百姓,往往是最坚持本心有良知的一个群体。
她扶着肚子,直起腰,劝老汉:“老人家你放心,咱们都做买卖的,我怎么会做赔钱的生意呢?这样,也不用你便宜了,你平时卖多少钱,就卖我多少钱,行不?
我说不定倒手还能挣点儿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老汉狐疑的看着沈清棠,不太相信,“灯笼这么不值钱的玩意还能倒手赚钱?”
“对!”沈清棠斩钉截铁道:“能!”
老汉还是不太相信沈清棠,把木推车往沈清棠这边轻轻推了下,“那你先试试!要是能卖出去再给我钱。”
沈清棠点头,笑着应下,“行!那您总得跟我说说这灯笼都什么价格吧?”
老汉的小木推车上面扎着四层木架。
他抖着手,从最下面开始指,“这一层的小灯笼三文钱一个。第二层这个大点儿的灯笼五文钱一个。再上面的大灯笼八文钱。
这三层都是我和我老伴自己糊的纸灯笼,也没什么花哨的样子,做工也糙。就是想着快过年了,大家伙儿可能会买两个红灯笼挂在家里添喜庆,我也好赚几个铜板买点儿年货。”
沈清棠点头记下,好奇问了句,“就这些灯笼你们一天能扎几个?”
“我们老了,手脚慢,眼睛也不太好使,扎不快。
起早贪黑能扎十来个灯笼。”
沈清棠皱眉,“一天才扎十个,就卖这么便宜?”
“手艺是自己的又不用花钱。竹子是家门口种的,就是买纸需要点本钱。再说,就这价儿,一天也卖不出几个。”
老汉缩回手在嘴边吹了吹,又伸出来,指着最高处几个灯笼,“那几个要贵一点儿,木头雕花的灯笼十二文,羊皮灯笼要二十文。”
沈清棠“嗯”了声,“一共就这些吗?”
“羊皮灯笼就两个,木头灯笼除了顶上挂着那俩……”老汉指着木推车下方,“里面还有三个,一共五个。这些纸灯笼每种十个。”
说着长叹一声,“天天早晨推过来,晚上再推回去,一天都卖不了几个。有时候都不够牙钱。
幸好那个虎爷也不是天天来,要不然我宁愿在家饿着都不出来受这罪。”
木推车板面上还有一串一串的小灯笼。
“这种串灯笼虽然小,但是做起来并不省事,一串三文。”
沈清棠数了下,一串小灯笼上恰好有六个。
“这些小灯笼也是十串?”
老汉点点头,“对!”
沈清棠记下来,对老汉道:“老人家,你帮我看下摊子,我去去就来!”
等老汉应声,转身提着裙摆蹬蹬跃上台阶,往最近的书局跑去。
坐在屋顶上季宴时自动自发跃下屋顶跟上沈清棠。
书局不大,也不只卖书,还卖文房四宝。
上次沈清棠就是在这里的买的笔墨纸张。
沈清棠跟掌柜商量,“掌柜的,我给你两文钱,买两张纸,再借你的笔墨写几个字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