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上下铺的宿舍,闫振宁看到每个人都默契地低下了头,沉浸在各自的数字世界,不见了以往的轻松互动。
这种刻意的躲避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困惑,似乎变成了宿舍中最陌生的存在。
回想清晨离开小屋时,全身因长时间劳作而疼痛,还有那些隐蔽的、未被察觉的淤青,它们仿佛在默默地讲述着她肩负的重压。
加上实验室里陈文远不留情的批评,犹如重锤落在早已疲惫的心上。
闫振宁立于宿舍中央,周围一切都仿佛静止,只留下她,独自承载着一切的重量与孤寂。
夜色已深,月光淡淡的,像一层薄薄的银纱,轻轻覆盖在安静的校园上。
闫振宁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,心想着能抓住一点家的温暖,却没想到等她的,是室友们故意制造的冰冷气氛和看不见的排斥。
她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好长,孤单得有些凄凉。
心里头,她悄悄琢磨,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?
是哪句无意的话伤了人,还是生活就是爱开玩笑,让她莫名其妙变成了大家眼里的箭靶?
这世道,真的就不能对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宽容些,哪怕给一点点温柔也好吗?
正胡思乱想着,闫振宁手里的包无意识地滑落,“砰”一声,重重地砸在地上,清脆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。
接着,她憋了许久的笑声,夹杂着自嘲和无奈,好像心底对这个世界最无助的反抗,悠悠地飘散开。
宿舍里的三个室友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不对劲,动作出奇的一致,就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,齐刷刷转过身,眼里带着疑问和戒备,都落在了闫振宁身上。
她的笑声越发失控,近乎哽咽,眼睛里闪烁的是复杂又难以名状的情绪。
室长,平时维系着大家感情的人,眉头紧锁,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隐约的责备。
“你怎么了,笑什么呢?”话里虽有关心,却也透着一丝谨慎。
闫振宁慢慢收住笑,眼神犀利,脚下一不留意,踢飞了一个不知谁落下的脸盆,那“哐当”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,像极了她内心愤怒的呐喊。
她的表情突然一变,从自嘲变得冰凉刺骨,就像两幅完全不同的画面在瞬间切换。
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是不想我回来,还是觉得我好欺负?”
她的话音坚定,每个字都像冰锥,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窝。
“我何曾故意惹你们,却要受这份冷漠和排斥?”
她质问着,声音里藏着压制不住的愤怒。“刚刚还谈笑风生,怎么现在都成哑巴了?”
问题像连珠炮,不给任何人辩解的余地。
最后那句“说话呀!”几乎是她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,尖锐而挑衅。
她一只手紧紧攥着门把手,门敞开着,她的质问如同脱缰的野马,穿过门缝,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,引得四周一阵阵微妙的震动。
宿舍里三个人,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追问,都皱起了眉头,空气沉得像能挤出水来。
室长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,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:“好了,你累了,快休息吧!”
话语中既有关心,也有那么一点逃避的意思。
但闫振宁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,“知道我累,也没见谁来问问我是怎么了!”她的语气里满是讽刺和不甘。室长意识到争论下去无益,选择了沉默,避开了闫振宁直击要害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