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远的话语中充满了玩味,“说起来,你的品味还真独特。洪主任的年纪都能当你爸了,你却能如此亲近。”
他的言辞愈发刻薄,“我看你是真的不自量力,不怕哪天被正室找上门,公开羞辱你这个‘第三者’吗?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誉,我倒替你感到羞耻!”
闫振宁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,手指紧扣着手心,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,身体微微战栗,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。
自从回来之后,万科在校外租房,稍有机会就会叫她过去。
这些回忆,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她,每次回想都是无尽的痛苦。
而两天前,一个更令她痛心的事实如同寒冰利锥般刺入心房——
闫振宁与朱瘟之间的紧绷氛围,随一阵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微风悄悄淡去,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了皱紧的眉头,就像是共同穿越了一场无言的战斗,终获刹那的安宁。
闫振宁试着用一个细微的眼神,去寻觅那份属于伙伴间的默契和慰藉,但朱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,敏捷地扭头避开,刻意错失了那份近在咫尺的温暖。
他的举动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坚决,就像秋天里的一片叶子,毅然告别树枝最后的挽留,独自飘落。
朱瘟大步走向陈文远那堆满杂物的办公桌,指尖轻触一叠叠密密麻麻记录着科研奥秘的文件,随即投身进繁琐的整理之中。
他的眼神专注又深远,每份数据在他手里渐渐变得井然有序,仿佛在无声地,用这种方式抵抗着外界的嘈杂与不公。
闫振宁望着朱瘟孤单而坚定的背影,心里莫名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凄楚。
她暗自思索,这一切隔阂与困境,其源头何在?是命运的戏谑,还是人性的纠葛编织的网?
回忆如潮水汹涌,那个在酒店偶遇的若彤再次浮现在闫振宁的记忆里。
正值青春的若彤,在前辈的庇护下,能全神贯注于科学的探索,那份纯真和专注,在比较之下,更加闪耀。
而反观自己,却似被生活的洪流冲刷得遍体鳞伤,每一步都布满了困顿和无奈。
闫振宁心中涌上一丝苦涩,最终还是没开口谈及数据的事情。
她清楚,即便说出来,也只能给朱瘟增添负担,陈文远的严苛并不会因此减轻半分。
在这个冰冷的现实前,沉默或许是守护彼此的最佳方式。
走出实验室,闫振宁回宿舍的脚步有些沉重。
当宿舍门隙透出的笑声穿入耳中,一抹不易察觉的暖流淌过心田,就像冬日的一束阳光,带来短暂的温暖。
推开门,闫振宁勉强的笑容勉强挂在嘴角,想要以积极的姿态打破这份微妙的气氛:“我回来了。”
然而,等待她的却是突至的安静,空气像凝固了一般,连最细小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她紧握冰冷的门把手,金属的冷意直透心底,像是一种无声的警示,预兆着某些微妙的变化。
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沉默,闫振宁的笑容慢慢僵硬,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如野草般疯长。
室友们的目光交汇,夹杂着复杂的情感,寝室长用略带生硬的问候试图缓和氛围:“啊,你回来啦!”
之后便是催促休息的声音,但那言语间藏着一堵无形的墙,将她隔离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