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丢的?你哪来的十万块钱呢?你干啥的?”
刘胖子急了:“你管我干啥呢,我做买卖的,我十万块钱要进货呢,你赶紧的,快点抓人去啊,跟我去抓人去。”
王警官一听,说:“抓人去?你知道谁偷的吗?”
刘胖子说:“我知道谁偷的,就刚才有个问路的,然后他们打仗了,我去拉架,然后包就被拿走了,指定是这伙人。”
王警官又问:“那长啥样啊?这几个人你认识不?”
刘胖子无奈地说:“啥样我记不住啊,那问个道儿,我上哪记得啥样去,我记不住啊。”
王警官说:“那你记不住,我咋给你抓人呢?我总不能把火车站几千个检票的全抓起来,或者把火车站附近的人都抓起来让你挨个认吧,这不现实啊。不是,那你长啥样都不知道,这我们破案也得有线索啊。你就说你丢了个蓝色的皮子包,里面有十万块钱,这让我们怎么找啊?”
刘胖子急得直跺脚:“这是你们的事儿,你们破案的事儿啊,我就知道是他们偷的。”
王警官不耐烦地说:“你别吵吵,吵吵啥呀,你包丢了,现在找不找得着还不一定呢,够呛啊。我这两天手头事多,我先给你做个记录吧。这有可能不一定哪嘎达流窜的人偷的,都上车走了。
来,小刘,拿个本子给他做个记录。”
老刘一听,顿时火冒三丈:“怎么的?我丢了十万块钱,你不但不着急,还说找不着,也不跟我去看看在哪丢的,就在这做记录有啥用啊?我这钱一会儿都被人拿走了。”
王警官却不紧不慢地说:“我这是在做简单的立案问询呢,我怎么做事还用你教吗?你现在第一不认识是谁偷的,第二你说十万块钱丢了,到底丢没丢我都不知道,我不得多问问。”
老刘怒了:“我十万块钱没丢,我上你这来扯犊子来了啊?不是你这小子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呢?把你们所长叫来。”
老刘为啥这么说呢?因为老刘本身是个有钱的大老板,他又着急,一看这小警察这么办事,自然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赶紧的,把你所长叫来,我跟你所长说。”小刘在一旁看着,不敢吭声。
王月一听,也火了:“你吵吵啥呀?我们所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?我们所长一天多忙啊。再说了,不是你说丢十万就丢十万呢,那我还说我丢一百万呢。你这十万块钱咋丢的?在哪取的?你回去开个证明吧,从哪个银行取的,让银行给你卡个戳,证明一下你取了这十万块钱,到火车站丢了。没准你丢一千,你说丢十万呢。”
老刘气得不行:“啥玩意儿?我丢一千?我说我丢十万就是十万。不是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损呢?你说谁呢?我找事儿?我用得着找你事儿吗?”
王月生气了,一把把询问记录撕了:“我他妈还不给你接了呢,爱哪告哪告去,找不着了,谁知道你有没有丢啊。”
这可把旁边刘胖子的司机也气坏了。
司机说:“哥们儿,你这啥态度?我们老板十万块钱是上广州的进货款,在这丢了,没丢能说丢吗?再一个,你还难为我们,让我们上银行开什么证明去?还取钱?我们有没有十万块钱,上银行开证明,谁能给我们开证明啊?你这不是难为我们吗?”
王月却不管不顾,依旧冷着脸说:“反正就是你的事儿了,你说丢了谁能证明啊?你俩互相证明没有用,你俩认识啊。再一个,咋丢的你咋取的,你这钱合不合法呢?你就自己开证明去吧。”
刘胖子被气得不行,他怒视着王警官说:“我明白了,整不好那小偷跟你们都他妈认识。”王警官一听也火了:“你咋说话的?我告诉你啊,你这属于诽谤,知道吗?按法律规定,你这属于诽谤。我跟你说,你赶紧滚蛋,这个不接待你,你去见什么所长也没用,赶紧滚。”
刘胖子一看,这钱确实不好找了,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,黄金救援时间都过了。
刘胖子无奈地说:“我算是看明白了,你这是庙小神仙大呀,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呐,我懂了。行,我不跟你置气。”
刘老板领着兄弟就出去了。
旁边的王月和那个帮忙的小刘嘀咕道:“王哥,咱这态度是不是有点那个……”
“咋的?没事儿,我看那个大哥穿着挺富贵的,瞅着也是个有能力的人。”
“王哥,你看大哥没走。”
“没走能咋的?他爱咋地咋地,没事儿。”
刘老板出门后,心里也明白,第一,有可能他们都认识,第二,这帮人也不咋地。还是得找找人儿,那个年代流行找人办事,现在其实也一样。老刘在当时的香坊区绝对是个大老板,买卖做得很大,纯纯的生意人,而且老刘仗义疏财,属于仁义大哥,不是社会大哥。他拿起电话,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。
当时电话一打通,在香坊区的一个棋牌室里,旁边有几个人在打麻将。
这个大哥没在打麻将,坐在一旁看着。
旁边几个兄弟说:“英哥,你电话。”
这个大哥看上去三十岁上下,长得很精神。大哥一瞅电话,接起来:“喂,谁呀?”
“俊英啊,我你刘哥。”
“刘哥,听说你这两天要上广州啊,说要进货去。我昨天还是前天听谁说的。”
“上啥广州啊,老弟呀,你在哪呢?
我带着一个小兄弟在棋牌室待一会儿,一会儿中午了,饿了出去吃点饭去。你啥事儿刘哥?啥事儿啊?”
“老弟呀,你方便的话,你来一趟呗。我在火车站这儿,本来准备坐今天 12 点半的火车去广州,还没等检票呢,我包让人给偷了,妈的,包没了。丢了十万块钱,还有点证件啥的,火车票都被偷了,你说损不损啊。又是问路又是打架的,把我包偷了。”
“哎呀,火车站那旮旯我还真不咋熟悉。火车站那谁管啊?没事儿,刘哥,你别着急,我给你找找人儿。如果能找着人的话,看看是谁偷的,把东西给拿回来就完了呗。”
“老弟啊,别提了,老他妈气人了。不只是丢包的事儿,刚才包丢了,我去站前派出所报案,那警察态度极其恶劣,给我一顿痛批啊,又让我开证明,让我干这干那的,纯他妈扯犊子。”
“怎么的?啊?咋还一顿臭骂给你啊?没给好处呢啊?
对,站前的。
你这么的,我现在就往那去,你等我一会儿。大哥你放心,你别上火,啥事儿没有啊,有你弟弟在,你怕啥呢。”电话一撂。
这个俊英大哥呢,他现在还活着,咱们就不说他具体姓名了,只要是冰城老一点的社会人,都能知道有这么个人物。
这个大哥挺牛,尤其是在白道方面,而且他属于黑白两道通吃。
在香坊区有三个大哥很牛,就是这个俊英,还有当时的小黑以及歪脖。
俊英他属于后起之秀,因为最早在 80 年代的时候,像杜海宁他们都是那个年代的混子。
这个俊英大哥在 1994 年的时候,在冰城,尤其是香坊区,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,甚至在整个冰城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他。
他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,关系硬得很。
1994 年的时候,他天天出门都跟着十来个兄弟,而且这些兄弟个个腰间都别着热兵器。那你说这牛不牛逼?就连焦元南团伙碰到这个俊英,也算是遇到了比较硬的对手。
俊英起身,兄弟们看着他。“英哥,咋的了?”
“没事儿,开小店那个老刘,刘胖子说在火车站包丢了,十万块钱,走,过去看看,看看咋回事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