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极了小时候每次写完作业想要做些什么时跟迟景报备的样子,虽然提前知道迟景肯定会同意,但迟暮就是很紧张。
抬手,认真的轻轻敲了两下门,迟暮屏着呼吸等待着。
等待的时间不算长,又可以说是迟景并没有让她去等,不过几个呼吸之间,门就被打开了。
打开门的一瞬间,迟景看着迟暮穿戴整齐的样子,一股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。
迟暮这是要走吗?这么晚了,迟暮宁愿承担着晚上回去的风险也不愿意多陪她一天。
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,迟暮就赶在她之前开口了,“我和时满出去一会儿。”
哦,只是出去一会儿啊。
迟景松了口气,随后又关心道,“那你们晚上还回来吗?”
迟暮摇头,不知道,只是吩咐迟景不要给她留门了,让迟景早点睡觉。
直到目送迟暮出门,迟景这才感觉到自己紧攥在门框上的手,指甲嵌入掌心,剜得发疼。
她刚刚闻到了迟暮身上在香水味掩盖之下的淡淡酒味。
回过神来时,迟景已经站在迟暮房间门口,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,还是拧下门把手。
看上去一切都和刚刚进来时没什么两样,但迟景就是能从里面闻到一股和迟暮身上一模一样的酒味。
目光锁定在桌子上,桌子上什么都没有,迟景不自觉的目光移到了旁边的柜子里。
迟暮的东西放在哪里她在清楚不过,只是……她闭了闭眼。
许久,她睁开眼,将方才连同过往所有一瞬翻涌的哽咽咽了下去,打开门出去了,就当没有来过。
迟暮下楼,时满果真就在楼下等着。
等迟暮上了车,时满问她,“晚上还回来吗?”
停顿了一下,好像是在思考,迟暮反问,“你呢,还回去吗?”
时满轻嗤了一声,“不回去。”
“行,那我也不回去了。”
“学人精。”
“走不走。”
时满发动车子,两人一路无话。
从住宅区一直到了商业规划区,路上的人越来越多,时满把车子靠边停。
下了车,迟暮这才意识到时满这是带自己来了酒吧一条街。
想不到这条街还在,她以为五年的时间会大变样,说不定这条街早就不在了。
高中的时候,她和时满就爱来这边玩儿,只不过那时总是偷偷摸摸的。
两人来到了一处清吧门口,对于彻夜不归泡在酒吧的人来说,这个点还是太早了。
又因为是国庆假期,里面人也不少,两人寻了一处安静地方坐下来。
迟暮盯着时满看了一会儿,“喝什么?”
“威士忌吧,上头。”
迟暮笑了一声,时满不知道她在笑什么。
酒很快就送过来了,淡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漾着涟漪,有些颓废的意味。
两人连着喝了两杯,借着酒意打开话匣子:“我爸妈让我去相亲,我才多大啊,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送出去。”
迟暮眨了眨眼睛,她没想到会是这个。
从她记事起,两家就挨得很近,那时迟景正好投资了时满爸妈的项目,两家小孩儿就理所应当的走的很近。
她们越长越大,时满爸妈的生意也越做越大,没有时间去照料时满。
小时候的时满被寄送在时满奶奶家,但时满奶奶重男轻女,不喜欢时满。
小孩子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,即使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自己,但也想不出会是这个原因不喜欢自己。
所以小时满在爸爸妈妈打来电话关心她的时候,哭着闹着说要回家,这也就导致了时满和爷爷奶奶并不亲近。
回了家以后,时满妈妈也大概明白了什么,只是她一心想着给女儿最好的物质条件,最后只是给女儿在家请了个保姆。
要是时满妈妈在细心一点儿的话,多在家里待几天,多往家里打几个电话关心一下时满,说不定就会发现保姆只是个拿钱不办事的家伙。
时满那段时间是在上幼儿园,保姆经常在外面打牌,直到天快黑了才想起要接时满回家。
老师可能也不是没给时满爸妈打过电话,只是一律被她们敷衍过去了。
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,直到有一天迟景有事,让迟暮在学校里吃了晚饭才过来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