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春深呼吸,拿着汤食进了对面自己房舍。
南院比较大,住的也皆是男人,没有回家或像裴敬一样离家远便住在司衙。
顾大人南院左隅单独小院,前总指挥使单独修茸隔断。
从顾大人小院假山出小门进入,一墙之隔的右侧三间房舍副使和锦春,锁云居住,三人基本都回家,大部分时间整个小院只有顾大人一人居住。
其他司衙房舍以小院后房包围二进式多间房舍居住。
一夜天明,裴敬起床洗漱,没有穿司袍,一身粗麻白裳,头发素色发簪挽起,别了一朵家丧才可佩戴的小白花。
洗完脸,推开门,周月牙眉眼弯弯站在门口,“裴姐姐,我在等你,我们一起吃饭堂吧。”
裴敬点头,任由周月牙挽着手腕往饭堂而去,裴敬没什么胃口,打了半碗白粥和一个水煮蛋。
“裴姐姐,我给你再拿点。”周月牙见她吃的太少,不由有些担心。
裴敬嘴角轻扯了一下,“不用了,没胃口。”
拿着饭食坐下,锦春和苏大人皆在,看到裴敬只是顿了一下。
苏子桉放下快箸,叹气看向裴敬,“我与顾大人商量了,你这一身伤,不着急,先好生养着,裴先生的死我们会查,你先好生养着。”
裴敬从去年当值到现在,陆陆续续各种受伤,都没怎么断过,如今又突逢变故,饶是男子也不一定这么快年缓过气儿何况是裴敬。
裴敬吃了口粥,看向苏大人,“无事,我好了。”
“裴伯父的事儿我也知晓了,你节哀顺便。”锦春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但他知道,裴敬应该是最难过的。
顾桓拿着餐食坐了过来,看向面无表情吃食的裴敬,“既然无事,吃完后随我去审理朱安,他昨夜已经被锦春押解回来了。”
裴敬抬头看了一眼顾大人,点头,“好。”
苏子桉皱眉,有些不太理解的目光看向顾桓,他不是平日对裴敬最好吗,明显她难受,还让其当值。
他有些看不懂了,沉默了一下,看向顾桓,“元善,裴敬一身伤,要不让她歇息几日,稍后我们去审查便可。”
“昨日工部杜司狱来报案,让他去刑部了,今日一早,刑部把案子诉状又送回了皇城司,你稍后去刑部交接一下,顺便看看是什么情况。”顾桓看了一眼低头默不作声安静吃食的裴敬,对苏子桉叮嘱。
苏子桉昨日有所耳闻,设计官员的案子基本都是交到皇城司处理,昨日因为裴敬尚未苏醒加上加逢巨变让刑部暂时接手。
看样子,应该是刑部处理不了,又被送了回来,“好,晚些我就去。”
见安排好了,顾桓又看向偷偷打量裴敬的锦春,眉头紧了紧,叮嘱,“苏大人去交接,你跟着初步勘察一下案发现场,记录一下细节和尸检证词,周围走访一番。”
“是。”锦春应下。
周月牙吃着面,偷偷打量顾大人,想起昨日送汤时顾大人长发披肩,身形伟岸,衣裳半露的模样不由面色红了起来,耳根也在发热。
“查案是很重要,顾大人也要注意身体,别熬夜太晚。”周月牙红着脸看向顾桓。
闻言,苏子桉和锦春一瞬呆愣,随后目光不住扫视二人,裴敬也抬头看了一眼月牙和顾大人,随后继续喝粥。
顾桓也注意到裴敬微怔意外的目光,虽然只有一瞬,但让他心情顿时有些不好。
声音也不由冷了几分,“多谢周姑娘好意,本官私事就不劳费心了。”
周月牙见顾大人不太高兴,赶紧解释,“昨日给你送汤,见你很晚未睡,才沐休完,头发也没干,这才担心。”
苏子桉一口面喷了出来,看向顾桓的目光不止打量更有揶揄。
顾桓额头青筋不住跳了跳,见裴敬意外的看了一眼周月牙,面色不由更黑了几分,“周姑娘管好自己便可,切莫胡言乱语!”
能见到沐浴后的私密模样,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,锦春只是有些好奇,看了一眼面色绯红害羞的周月牙再看脸如黑墨,阴沉不悦的顾大人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