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孤鸿子事后态度诚恳地同他致歉,又表示愿意替他出主意,追回那月瑶仙子,但在心仪之人面前出糗的他哪里听得进去,不仅劈头盖脸将孤鸿子骂了一顿,两人还因此动起手来,最后双双被先掌门送进戒堂打了二十棍。
因此此刻见孤鸿子竟然旧事重提,三长老登时就要发火,好在二长老见势不对,忙出来打圆场,“今日是老四的宴席,小辈们都在呢,都消停些。”说完又暗暗瞪了五长老一眼,责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孤鸿子和三长老对视一眼,哼了一声,转过头去,五长老也讪讪一笑,拿起折扇遮住半张脸,二长老这才又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卫清川,“清川,这舞便罢了,但今日好歹是你四师叔的好日子,你便饮上三杯百日醉吧,算作祝贺吧。”
卫清川作为孤鸿子的得意弟子,虽不清楚当年内情,但却对自家师父的性子了解得一清二楚,知晓定然是他作弄人,这才引得三长老这般动怒,当下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,先是对着二长老拜了一拜,对着四长老开口道。
“今日乃师叔晋阶之喜,亦是我凌云剑宗之幸,清川身无所长,愿作舞一曲,以做贺礼。”说完便走到众人一边的桌案上,将摆放在上面的三杯百日醉一饮而尽,这才再度开口道,“不过清川实不善舞,勉强为之恐怕贻笑大方,便以剑为舞,作一曲《紫云》,还望师叔莫要嫌弃。”
四长老在听到他这番话后,先是笑着点了点头,随即却又有些担忧,“你有心了,但这《紫云》怕是不大适合你,可要换上其他的?”
林惜闻言有些疑惑,便转过头问身边的越芊,“这《紫云》怎么了,为何会不适合?”
越芊偏过头同她低声解释一番,林惜这才知道原来这四长老李月婉天资绝佳,虽是凌云剑宗掌门及几位长老中唯一的女修,如今修为也比不上孤鸿子和前面的两位长老,但以她的修行速度和悟性,却是几人当中最有希望飞升的。
而这《紫云剑诀》乃是她结婴之时所著,亦是她的成名之作,其剑招灵活多变,剑势如云雾般飘渺柔婉,剑招连绵不绝,如丝如缕,看似毫无攻击性,但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出其不意,以柔克刚。
但此剑诀虽精妙,却对练剑之人的身法及悟性有着极高的要求,又因其剑势柔婉,变化多样,因此凌云剑宗之内修习此剑诀的多为女修,而现在剑招一向大开大合的卫清川却要表演这样女子所练的剑诀,所以四长老才会说不合适。
林惜这才恍然大悟,但思索片刻,却又摇摇头对着越芊道:“不,如今舞这《紫云剑诀》正合适。”
“怎么会?”越芊眨眨眼,有些好奇道。
“虽我不知内情,但从刚刚几位仙长的反应来看,大抵应是从前孤仙长让叶仙长当众作舞,且还闹得有些不愉,既然不愉,这舞自然不会是魁梧男子所作的那种力拔山兮的舞蹈,而极有可能是女子之舞。”
“这女子之舞让叶仙长出了糗,使得他二人龃龉多年,今日还闹成这样,表哥如今舞这女子之剑诀,怕就是想替自家师父代为致歉。”
说到这里,林惜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了那道颀长的身影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今日之事本是长老们的矛盾,与小辈们无关,若是换了旁人,怕是早已顺着二长老给的台阶,饮下三杯酒了事。
但卫清川却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,既表达了对二长老的感谢,又维护了东道主四长老的面子,同时还暗搓搓地替自家师父向三长老道了歉,照顾到了所有人的情绪,除了没有考虑到他自己之外,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