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史台的几位官员,脸上已经显露出不悦的神色。
他们一向以弹劾不法、整顿朝纲为己任,如今见到这般的特例,心中自然有所不满。
在他们看来,即便是功臣之后,也不应享有如此殊荣,这无疑是坏了朝廷的规矩。
但这些不满与疑虑并未影响仪式的进行。
整个太庙之内,除了远处的钟声回荡外,便只剩下百官们轻微的呼吸声。
洪映蓉与薛元初依旧庄重地前行,直至祭台前。
皇帝李隆泽已年近三十,身姿挺拔,面容沉稳,自然流露出一种帝王才有的威严气息。
他身穿五爪金龙的龙袍,龙袍上的金龙在光线的映照下仿佛随时会腾云驾雾、冲天而起,生动得仿佛能呼之欲出。
头上戴着黄金冠冕,是身份的标志,皇权的象征。
在旁边的凤座上,太后陆凤清静坐其中。
她身着华美长袍,上面绣着栩栩如生、凤舞九天的图案,寓意着太后的尊贵与权威。
虽然她的眼角已经爬上了些许岁月的细纹,但却为她增添了几分沉稳与华贵,更凸显出她母仪天下的威严与姿态。
此刻,洪映蓉与薛元初踏上了祭台。
他们面对着皇帝与太后,恭敬地下跪行礼。
李隆泽坐在龙椅上,微微抬手,声音深沉而有力,回荡在大殿之中。
“平身!”他说道,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这一刻,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皇帝的力量与威严,仿佛他的话语就是天命,不可抗拒。
首领太监展开圣旨,声音洪亮而庄严地宣读:“兴远侯薛勇淮,一生征战沙场,忠诚勇猛,为国家边关之安宁,立下汗马功劳。今闻其在战场上英勇捐躯,朕心甚痛,痛失栋梁,与万民同哀。特旨追封,灵位配享太庙,永受香火。钦此。”
礼仪太监小心翼翼地从洪映蓉手中接过灵位,缓步走向太庙的大殿内,将兴远侯薛勇淮的灵位安放在功臣阁内,永远地守护着大周的安宁与荣耀。
一切事毕,皇帝李隆泽缓缓站起,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站在下首的洪映蓉和薛元初。
“兴远侯已归极乐,老夫人切莫太过伤心。”
洪映蓉和薛元初闻言,再次跪地谢恩:“兴元侯府对大周对陛下忠心耿耿,万死不辞。”
李隆泽微微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。
他目光转向薛元初,正色道:“薛爱卿,今日朕就恩准你承袭兴远侯的爵位,为彰显皇恩,不用降级,仍袭一等侯爵。”
薛元初闻听此言,内心激动难抑,狂喜不已,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,不露声色。
他上前一步,刚想跪下谢恩,却突然听见台阶下,响起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:“臣有异议!”
众人纷纷侧目,只见御史大夫范阶大步走上前来,面色凝重地跪下,朗声道:“陛下,臣有奏!”
李隆泽眉头微皱,沉声道:“讲!”
范阶声音铿锵有力:“陛下,薛元初虽为兴远侯世子,但袭爵之事非同小可。按照我朝惯例,袭爵应降一级,以示公平。陛下今日破例恩准薛元初仍袭一等功,臣恐此举会乱了朝廷法度,引发不必要的纷争。”
此言一出,百官哗然。
薛元初的脸色也微微一变,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,静静地等待皇帝的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