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想知道什么?”
双方僵持半晌,许清染神情不曾动摇,赵太守却几番变幻,最终还是垂下目光开了口,语气说不出的艰涩。
背叛主子可能是条死路,但赵太守已经毫无办法。
傅沉礼这封信一旦送出,按照大皇子的风格,他已经是个死人了。
“姜家的事。”许清染勾起了嘴角,又重复了一遍。
赵太守抬头看着许清染,目光从涣散到全神贯注,再到惊疑不定。
“你,你是姜家的人?”
许清染手上又用了些力气,看向赵太守的眼神也不悦起来。
“赵太守,您现在只有回答问题的余地。”
赵太守不由得又是一哽,停顿片刻,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,“只要拿到钥匙,便立刻送往江南,主子说,剩下的事情,便是那边负责了。”
许清染闻言沉默下去,看样子,江南那边应该已经发现了姜氏藏宝的地方。
“谁去送钥匙,梁源?”她顺着问道。
赵太守的表情又变得不自然起来,点点头,眼神再一次沉了下去。
许清染知道这是为什么,梁源已经在大皇子面前抹黑过赵太守一次,方才被派到兰陵来,眼下傅沉礼故技重施,又是一次,想来也令人有些难以忍受。
许清染的目光不由得又朝赵太守看了过去,这一回多了些审视和专注。
赵太守看上去平平无奇,梁源和傅沉礼却都瞄准了他,显然是因为这兰陵城太守的位置。
此地有什么重要之处?
想着,许清染也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。
赵太守的眼神立刻又转向了茫然,许清染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,这其中恐怕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。
许清染看着赵太守的时候,赵太守也在看着她,自从梁源追着这个女人的马车离开,一去不回后,他的心中便没有一日安稳。
若不是梁源不知道怎么又送来了一封信,赵太守甚至还不知道,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换了主子。
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的手笔,若不是此人出现在他眼前,赵太守恐怕还无法发现端倪。
他派人上山攻打狂风寨的剿匪计划,现在看来也失败了,自己更是险些被傅沉礼一把大火烧死。
一桩桩一件件从心头滑过,赵太守长叹一声,带着说不清的疲惫,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。
他斗不过这些人。
“傅沉礼到兰陵城来,不是主子的安排。”赵太守忽然道。
许清染原本还在思索,闻言不由得回过神来,朝着赵太守皱起了眉头,“你说什么?”
“傅沉礼是自己跑到兰陵来的。”赵太守又把这话说了一遍,接着抬起头,一双眼直勾勾地朝着许清染看了过去。
“我可以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东西,绝不隐瞒,绝不欺骗,但我有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望着他的模样,许清染很快便点了点头。
赵太守一咬牙,“你要保护我的安全,不能让我被发现!”
傅沉礼既然已经起了那样的心思,想来便不会轻易放弃,迟早还要诬陷到赵太守的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