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林春生,这回楼下的动静便大得多,洵渊皱了皱眉,循着光亮的方向将窗户打开了一个缝隙,顺势看出去,而后便立刻缩回了手。
“是官兵。”他压低声音,表情难看,“城门前那些,正在往楼上来。”
屋中几人闻言都紧张起来,林春生急声道,“怎么办——”
一句话还没落下,屋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,紧接着一个男声也跟着响起,“开门!”
火把光亮渐盛,屋外的脚步声听上去也越来越密集,众人不敢出声,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朝着许清染投了过去。
“谁呀?”
皱了皱眉头,许清染带着三分怒意开了口,“大半夜的是谁在外面闹腾?”
“客人,实,实在是不好意思……”那小二的声音响了起来,“城中,城中好像又出了乱子,官差例行调查,还,还请您行个方便……”
这小二性格开朗,能说会道,几日下来,许清染也对他生出了几分熟悉,倒是还从未听见过他这般战战兢兢的语气。
听着屋中依旧没有声音传来,方才那个叫门的粗犷声音也跟着响起,“只是例行检查,赶快开门!”
“小姐,”烽燧这时候悄悄附上了许清染耳边,“楼下全都是官差。”
许清染闻言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径直上到他们房门前,看来这一切都是早有准备。
屋外这时候又响起了男人不耐烦的催促声,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,洵渊和烽燧也绷紧身体,蓄势待发。
赶在外面官差耐心马上就要耗尽的时候,房门终于被打开了。
“怎么这么慢?”
门前站着的男人人高马大,一身官差外袍,眉头皱紧,推开开门的烽燧便大步走进屋中。
许清染循声冷笑,“大半夜的,除了你们,谁还穿着衣服睡觉不成?兰陵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?”
那官差皱起眉头,目光在许清染身上停留了片刻,又掠过屋中,只觉眼前出现的景象一片正常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这官差的视线在床边停留得久了一刻,便立刻被清月上前挡住了目光。
清月叉着腰,看向这官差的神情充满了谴责。
“你们无缘无故夜半搜查也就算了,怎么能盯着小姐的东西直看?真是没规矩!”
这一行人带着丫鬟仆从,再看看身上的衣裳,无外乎是京中而来的富贵人家。
那小二听着双方冲突,背上早就已经冒出了涔涔冷汗,这官差却丝毫没有把清月的话听进心里,反而冷笑一声,又朝着许清染的方向走了两步。
“我等是为追查逃犯而来,有目击者说犯人逃进了这间客栈二楼之中,此人危险非常,必须要立刻抓捕归案,只能得罪姑娘了!”
一边说着话,这官差的眼神却是一瞬不眨地望着许清染,似乎想从她面上看出什么东西。
许清染不悦地皱着眉头,毫无退意地和这官差对视,心中的寒意却已经陡然升起。
这些人是朝着林春生来的!
或许也包括自己这一行人,毕竟他们来自京城,从进城的那一刻,许是便被盯上了。
这该如何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