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董姨娘到了。”
下人的声音隔着窗户传来,打断了傅沉礼即将出口的话,也让傅修的心跟着上下颠簸了一番。
傅沉礼移开目光,已经没了方才的冷厉,淡淡道,“让姨娘进来吧。”
片刻之后,董盈霏进到屋中,看见的便是这样一景象。
傅沉礼坐在桌边,傅修则是跪在地上,董盈霏脚下一顿,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上前去。
“见过老爷。”
董盈霏的身孕眼瞅着已经两月有余,虽然还未怎么显怀,可整个人却已经有些微微发福,气质也跟着温润了不少。
傅沉礼抬眼看去,却并没有要为人父的欣喜,甚至还又皱起了眉头。
“坐下说话,”他淡淡地用下巴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椅子,“你不是说,在观澜居看见了一间女子的房间吗?我今日怎么没有找到?”
闻言,董盈霏面上的表情顿时一僵。
上一次在观澜居无功而返,董盈霏回身便将那间散发着女子香气的屋子告诉了傅沉礼。
既然傅今安不承认两人之间有过合作,董盈霏便也权当这件事没发生,如此一来,她还是傅沉礼的妾室,能对傅今安不利,她自然乐见其成。
只是没想到,傅沉礼当时看起来冷冷淡淡,毫不上心,转头却是亲自带人前去。
董盈霏面上神情又黯淡了几分,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。
傅沉礼在找许清染。
暖冬宴之后,许清染便在傅沉礼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,任凭他派出多少人手,至今也没能得到任何消息。
而许清染在山间别院与傅今安连过手,这样一想,傅沉礼的行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。
“说话!”
看董盈霏迟迟不语,傅沉礼皱了皱眉头,低喝一声当是催促,“你是在何处看到的那间屋子,里面又有什么东西?”
回过神,董盈霏被傅沉礼的声调搅得心头一震,忍不住又放软了几分声音。
“妾身的确是在观澜居中看见过那样一间屋子,可,可只有匆匆一眼,便立刻被下人叫住了,至于里面的东西,也都是些寻常用品……老爷,妾身只知道这么多。”
听着董盈霏这推卸责任的话,傅沉礼的怒火又开始不断攀升。
“你先前不是说那屋中似乎有一件月白的裙子,怎么这会儿又绝口不提了?还有熟悉的香味,是什么味道?”
傅沉礼目光阴冷,许清染失踪,他自然也是第一个便怀疑到了傅今安的头上,无奈一直没有证据,若不是董盈霏这番话,他也不能如此贸然地闯去观澜居!
这个时候的傅沉礼,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整件事压根都是自己主导,也是自己对号入座,只怒火朝天地看着董盈霏,将所有责任一并怪在她身上。
董盈霏蹙着眉头,脸上写满委屈,“老爷,妾身当时也只是猜测,再说,再说这么多天过去,说不定妾身上次打草惊蛇,大少爷已经将那屋子里的东西都藏了起来……”
她本还想再说两句,看着傅沉礼越发阴鸷的神色,顿时闭上了嘴。
傅沉礼轻笑一声,“你的意思是我动作太慢?”
“妾,妾身不敢!”
董盈霏连忙摇头,心里也跟着一起打起了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