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黄河惨案的影响中回过神,许清染恢复了冷静,方才忽然发觉了不对之处。
呈递给圣上的证据,总没有拿回来的道理。
傅今安也从思绪中脱离出来,又抿了口茶,开口时带上了冷笑。
“以小叔的精明,怎么会将自己也卷进其中?”
许清染登时明白过来,恐怕还是她疏忽了。
傅沉礼打着她的名义,呈到圣上面前的自然也是与总督府和父亲有关的证据,至于那些对他不利的,当然是要自己扣下才最稳妥。
“若是他已经将证据销毁了呢?”挑了挑眉,许清染又提出另外一点。
傅今安哼笑,“若是事情当真办的如此利落,天衣无缝,小叔怎么会将许姨娘这个麻烦放在身边?”
从方才二人的交流看来,傅沉礼对许盈霏显然是极为不耐,却不光许了她贵妾之位,还破天荒地让她掌了后院,除了还有把柄在许盈霏手上,傅今安想不到第二种可能。
许清染也是如此所想,点了点头,以许盈霏的风格,留一点东西给自己做筹码,也是不错的。
“而今许姨娘暂时留宿在鸿文轩中,正巧也是小叔的院子,便要辛苦小婶婶前往一探了。”
傅今安双手交叉,撑在下巴上,探身望着许清染,目光又专注起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许清染仍是点头,心中却已经盘算起各种可能性来。
“小婶婶当真没有什么想法?”
她正在思索,却听得傅今安又是一句话轻飘飘地问了过来。
“小叔这般负你,小婶婶不怨?”
这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里,便没听说过姐妹共事一夫的,更是没有正妻入府前,小妾便先登堂入室的例子,傅沉礼却能同时集二者于一身,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
许清染倒也不意外于听到这样的问题,垂下眸子,掩去心中那一丝被羞辱的不快,开口的语气淡之又淡。
“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从故意拖着许清染的请求,又故作给她希望开始,傅沉礼早就不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,许清染从最初的惊讶,失望,已经变为了一潭死水。
或许她当初和傅沉礼定下婚事,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罢了。
长叹一声,许清染摇摇头,不想再为了此事伤神。
“鸿文轩规矩森严,现在许盈霏又在其中,我贸然前去,定是不妥,你能不能想个办法,将鸿文轩中的人暂时调开?”
听着许清染忽然又转了话题,并不想过多谈论傅沉礼,傅今安先是眉头一皱,随后又很快反应了过来。
没有怨气,便是因为连希望也不抱着才会如此。
思绪至此,傅今安又振奋起来。
“鸿文轩的确不好进,小婶婶莫急,待今安先筹谋一番才是。”
二人暂时定下计策,傅今安便要回去好生思量,他告辞离开,许清染目送着这位的背影远去,却又想起了什么。
“你方才究竟藏在什么地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