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一把甩开苏卿暖的手,眼神当中充满了愤怒。
金姑姑也在此时看向佳仁郡主,“你半夜捣鼓蜡烛,引起咱们娘娘的注意,不会就是为了报复心中不满吧?”
现在不只是皇后怀疑魏卿玖,整个坤宁宫的人都在怀疑她下毒。
没办法,皇后才说让她留在宫中不得回府,还要学规矩,这个佳仁郡主当晚就捣鼓出来蜡烛引娘娘注意,原来是想害娘娘。
魏卿玖被狠狠甩开,一时身子不稳,跌了一下,重新跪好后反问金姑姑。
“姑姑,我心中为什么要有不满?”
金姑姑要开口,被皇后制止。
“佳仁,本宫留你在宫中学规矩是真心为你好,可你这孩子心机太深,竟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不满?”
魏卿玖眉头蹙紧,这会她再巧舌如簧解释,也有越描越黑的嫌疑。
干脆,她跪直了身子,摊开自己的双手。
“皇后娘娘,您治罪佳仁前,佳仁先请您查验臣女的双手。”
皇后冷冷扫了一眼她的手,食指纤纤,手指修长,白皙娇嫩。
她哼了一声,看到她的手这样漂亮,皇后想到自己的手虽然保养的好,却是瘦的突起了骨节,她眉头间瞬间堆起了川字。
“姐姐可真奇怪,娘娘的手伤了,你却摊开自己的手让人瞧。”李咚雨心中开始不安。
将自己的手指握得更紧了。
魏卿玖不理会她,只问:“我让娘娘看我的手,是因为这药水的毒性这样强,沾染上肯定也会受伤,若是这毒是我下的,我的手为什么完好?”
李咚雨咬牙:“那谁知道,说不定就是你从宫外带进来的毒药,你自己又有解药。”
魏卿玖道:“皇后娘娘,臣女被召见入宫是为了谢恩,您对臣女有赏,臣女高兴都来不及,为何要带毒药入宫?这不合常理。”
贤妃也觉得魏卿玖不会这样做。
“姐姐,让太医来看看您的手,到底是何物伤成了这般?”
魏卿玖点头,“我刚刚查看过,是乌桕木汁水染到了手上,也可以让太医来对峙。”
李咚雨忙道:“姐姐的意思是,这树有毒?天啊,有毒的东西你还撺掇着各宫娘娘去碰触,你这……”
你这压根没安好心吧?
李咚雨话说一半,可所有人都明白她要说什么了。
魏淑华问:“那竟然是一颗有毒的树?”
皇后:“佳仁,枉本宫如此信任你,不但夸赞你聪慧,还带着各宫的小主与你一同做蜡烛,你竟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,你到底何居心?”
皇后已经动了怒火,万没想到这个佳仁有这样大的胆子。
若是换作旁人,被皇后这样质疑,即便什么也没做,也吓得慌了。
魏卿玖跪得笔直,微扬着下巴看着皇后。
“娘娘可容臣女替自己辩解?”
皇后的手又疼又痒,太医还没来,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,想着庄亲王于自己儿子登基有用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“说!”
魏卿玖谢恩。
“臣女少时随师父学习医术、药理,便知道乌桕籽可入药,自然也知道它可制作蜡烛。入药用过,做蜡没尝试过。那日臣女换了新环境睡不着,发现后窗正对着的是一棵乌桕树,便采了果子回来打发时间。因为是第一次做蜡,还成功了,就迫不及待想与娘娘分享成就。”
“臣女并非疏忽不提醒大家乌桕树汁水有毒,一来,那树一看就是颗老树,经年长在坤宁宫后殿,便认定娘娘定然晓得它有毒。二来,娘娘千金之躯,也不会亲自伐树,便没有多言提醒。”
这会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。
“就算如此,也无法洗清你的嫌疑。”
魏卿玖道:“娘娘,树的毒性是大,也只在于新砍伐时截断面的汁水,不刻意去触摸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“但是这毒能透过木容器染到蜡上,必是被毒汁浸泡许久才能起到的效果,而且也不是一滴两滴能起到的毒性。”
她不紧不慢地分析着,哪怕已经被整个宫殿里的人质疑她的初心,依旧清晰地讲述乌桕木毒性与原理。
皇后被她沉稳的感染,也没了那般迫切要治她罪。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必是有人砸烂了树枝,将树枝大量地浸泡在水里,才能起到这种毒效。”
金嬷嬷立即去看那盆水,“娘娘,水里还真是绿色的。”
她端过来给众人看,还能看到里面有木屑、木皮残渣。
“娘娘,若是臣女分析的那般,下毒之人再小心也会触碰到毒液,臣女想让娘娘检查每一位宫女,看看谁的手与娘娘这般被灼伤了。”
那样,被灼伤之人,便是下毒之人。
皇后点了点头。
她觉得魏卿玖分析有道理,若是佳仁做的,她不会如此冷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