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觉得魏卿玖分析有道理。
“金姑姑,让所有人把手伸出来。”
半夏这会忽然就跪了下去。
“娘娘,奴婢的手伤了,但是,是今早取模具后才伤的,奴婢绝对没有下毒。”
半夏提前站出来让金姑姑蹙了一下眉,因为提意将模具放在水里的人也是她。
这个小丫头平时就喜欢在皇后眼前找存在感,却一直做着下等宫女的活,难不成是她心生了恨意?
金姑姑:“把手伸出来!”
半夏颤颤巍巍将手伸出来,就见她左右双手食指、无名指都红肿起来,与皇后娘娘的一样。
金姑姑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,“你这贱蹄子,平日就属你最喜欢偷奸耍滑,本姑姑没让你近身伺候娘娘,你竟然起了毒害娘娘的心?”
半夏半张脸都被扇肿了,瞬间眼泪就将衣襟打湿了。
毒害皇后娘娘的罪名坐实,不仅她自己要死,就连她的家人也得死。
她拼命地磕头,“不是奴婢,真的不是奴婢。”
魏卿玖却想到了一件事,那夜她被李咚雨吵醒,就看到她在拼命地洗手。
原以为是她如厕后净手,现在想来她最是可疑。
她抬眸,瞥了一眼李咚雨,后者果然一脸心虚的表情。
心中有了猜测,魏卿玖道:“娘娘,臣女觉得不是这位小宫女。”
皇后这会不只是生气,还觉得颜面尽失。
当着这么多妃嫔,她自己的宫人想害她,她这后宫之主还有何颜面再教导后宫?
听到魏卿玖说不是她,莫明松了一口气。
“说说你的理由。”
“臣女觉得,皇后仁德,对待身边人亲厚,这位小宫女先前犯错皇后半句不曾苛责申斥,她即便不满于现在的身份,也该是对金姑姑有抱怨,没必要加害娘娘来毁自己。二来,她受伤的是四指,若是她知道这树枝有毒,那她从水中取模具时一定会加倍小心。”
小宫女拼命点头,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。”
皇后想着是这么个道理,那宫女取模具的时候她是有关注的,一脸的喜意,显然是得了这个差事在沾沾自喜。
取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半点防范,确实像不知情的样子。
“那你觉得会是谁?”
魏卿玖看向李咚雨,“做坏事的人,只能在半夜出手,坤宁宫入了亥时落锁,宫中所有人只有金姑姑和永乐公主没有查,不如先看看她们二人?”
金姑姑立即伸出自己的手掌,“奴婢贴身伺候娘娘多年,绝对不会做出此事。”
魏卿玖连看都没看金姑姑手,只问李咚雨,“妹妹,你的手伸出来给大家看看吧,坤宁宫内部的人都洗脱了嫌疑,咱们才能向外查原因。”
李咚雨的手躲在袖子里努力攥着,她也没想到那树枝的毒液那么厉害,透过怕子都能将手表皮灼烧到。
这会让她伸手,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。
“真有意思,姐姐竟然怀疑到我身上了。我可不认得什么乌桕木,更不懂它的毒性,你们制作的全过程也没有我参预的份,凭什么怀疑到我身上?倒是你,你贼喊捉贼,在这里故弄玄虚,怕是整个皇宫只有你懂它的毒性,其实是你所为。”
魏卿玖的腿已经跪到失去了知觉,再不将自己的嫌疑洗脱,她这腿再跪一会走路怕都成问题了。
“妹妹怕什么呢?你是清白的就给娘娘们看一眼,再定我有罪也不晚?”
李咚雨忽然就哭了,她哽咽道:“你在王府当中就欺负我,如今入宫了,我贵为公主了还欺负我,你们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制作蜡烛,只有我被孤立在外,我碰都没有碰过你们的东西,凭什么说是我?要我说,就是你的那个什么虫子有毒,你自己是大夫,你知道怎么避开伤害,你太坏了。”
人都喜欢同情弱者,尤其是心性单纯的,看到李咚雨哭得伤心,就好像真如她说的那般,一切都是魏卿玖所为。
叶嫔这会在外面跪着,太阳晒得她摇摇欲坠。
她冷嘲地呵笑出声,“我就知道这女人心机深,惯会挑拨离间。她一来,就挑拨我得罪了皇后姐姐,现在又嫉妒自己的妹妹得了公主的身份,想栽赃永乐公主。娘娘可别被她巧舌如簧蒙蔽了眼睛。”
李咚雨一哭,竟是一瞬间将魏卿玖的自辩都给毁了。
魏卿玖是极少因为生气而失智的人,这一刻真是被李咚雨气到了。
眼看她就要和亲滚出北庆了,一个苟且生下来的私生子,能有如今的生份地位就该知足,即便不受待见,嫁过去依旧是北庆的高贵公主。
可她偏要找死。
能动口的时候,不动手,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