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好的把柄落在她手中,不利用一下,岂不是可惜了?
不过,皇后可不是那种好性子,被人愚弄还能饶了。
她给金姑姑使眼色,“本宫要小憩一会,你将闺训的相关书都找出来送至偏殿,永乐出嫁前,让她们姐妹二人将书中内容都背诵出来,公主学不会规矩要如何惩罚,姑姑可还记得?”
皇后这一招看似出于好心教育,实则最是阴毒。
二人感情不和,那种相看两相厌,放在一处相互折磨的滋味可以让她好好出一口郁气。
外加上那几本小册子字虽不多,但晦涩拗口,想在短短三天时间内背熟,那得有过目不忘的本事。
似皇后所出的纯禧公主自然不用会这些,将来即便嫁人,婆家要敬着供着的存在。
可是那些不受宠的妃嫔生出来的公主可是要学的,礼仪规矩不但要学,还要比闺秀做得更好。
学不会先是挨饿,后是挨打,教养姑姑可不会心慈手软。
金姑姑知道皇后这是生气了,应道:“奴婢谨遵娘娘懿旨。”
魏卿玖走了一趟绣衣局,对皇宫制作宫服的能力折服。几十位绣娘忙她的一件嫁衣,短短数日忙碌,她的那件嫁衣便已经有了惊艳之感。
再回坤宁宫,她准备请辞回府,却是得到皇后娘娘的禁足,让她必须陪到李咚到出嫁。
给二人安排在一处偏殿,小宫女还抱了一摞书籍过来。
金姑姑:“郡主,娘娘这样安排也是好心,在大殿上都讲的清楚明白,也是怕您嫁到苏家受委屈。等您嫁过去,他们知道您在宫中特意学了这些,即便犯了小错,谁又敢说您半个字?”
好吧?魏卿玖心中再不快,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宫中住下。
谁让金嬷嬷说的话无懈可击呢?
李咚雨接过一摞小册子,恶狠狠地看着魏卿玖。
“都是被你害的,我都要出嫁了还要陪你学这些东西。”
北狄那种野蛮的地方,夫死从子,随意可将妻子送给兄弟的野蛮人,她学这些狗屁规矩有什么用。
金姑姑确实冷漠无情地道:“公主,您代表的是北庆脸面,必须将我朝女子的端庄、贤能都体现出来才行。”
李咚雨不愿意学这些,自打上了十岁,这些讨厌的规矩就再没有碰过。
“嬷嬷,那种蛮化之地,我端着温婉还不被他们给吃了?”
金姑姑一声冷笑,“永乐公主,您可知,原本皇帝给您准备的陪嫁有对北狄发展极有用处的匠人、种子、乐师,是能促进北狄发展的重要因素,只因你礼仪不佳,言语无知,这些都取消了。”
李咚雨瞪大眼睛,皇上就见过她一面,便取消了这么多陪价物品和使团人数。
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?
“这一次皇后要您学,您最好是踏实安心地学,剩下的金银之物可都是娘娘为您准备,惹了娘娘不高兴,嫁妆再减少,您脸上也无光不是?”
李咚雨咬唇,她不过说了一句可以不可不学,换来金嬷嬷巴拉巴拉说这么一大堆。
要是连金银嫁妆都取消了,她这个和亲公主就是真的没有半点颜面了。
“魏卿玖,都是你害我。”若没有她挑拨,自己哪用过这般苦日子。
“公主,你可以不唤我二姐,但请你不要唤错姓名,这也是对皇家的不敬。”
“还有,娘娘一片好心,你却成说是害你。金姑姑,您可听到了,公主不敬皇后,您觉得该如何处罚?”
金姑姑跟随皇后多年,虽不知皇后为什么忽然变了态度,也知道永乐公主失宠了。
她给两个小宫女使眼色,“不敬皇后必须严惩,永乐公主跪罚三个时辰,三个时辰后,老奴来考二位小主《女训》。”
李咚雨只是没有靠山的假公主,一个姑姑罚她,她不敢不从,跪在偏殿,红着眼怒视着魏卿玖。
她就忍不住说了一句,换来就是罚跪。
“啊!”她气闷的不住尖叫。
她在那里发泄心中怒意,却是再不敢多说半句,就怕魏卿玖又陷害她。
魏卿玖两耳不闻杂音,将《女训》找出来,上下通读了一遍。
读着读着,眉心就蹙起来了。
女训有一句是这样写的:“古者生女三日,卧之床下,弄之瓦砖,而斋告焉。卧之床下,明其卑弱,主下人也。”
魏卿玖心中骂了一句:“狗屁。”
此段落的意思是,妇人生下女孩三日之后,让她睡在床下面,将织布用的瓦砖给她当玩具,而生下男子则是睡在床上,将卿大夫用的圭璋给他当玩具。
睡在床下,表明女子应当卑下柔弱,时时以谦卑的态度待人;玩弄瓦砖,表明女子应当亲自劳作、不辞辛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