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她甚至没有告诉祖母,怕她担心。
可父亲却是早早就去了邯郸,是谁送的信呢?
谢岳摇了摇头,“看那语气,是认得你的人,若不是你叫人给家中送的信,为父也查不出此人身份。”
现在他们更多的是担心有人拿此事搞坏女儿的名声。
谢婉想去见见表姐,将心中猜想与她说,她感觉这个时候只能和表姐倾述了。
见过了邢夷和凤药,二人在谢府住的很好,说了两句让他们先安心住着的话,她便去找表姐。
谢婉离京后,魏卿玖回府第一时间便试图给师兄传信,只是一直没有联系到。
等不到消息,她每日都到谢府宽慰外祖母,只是忽然得了宫中急召,便在谢婉回京的那日入了宫。
老夫人见孙女想找玖儿说说话,便应道:“这丫头原本每日都来与我把脉,忽然便不来了也没差人送个信过来,我这也是担心,你过去瞧瞧也好。”
谢婉得了长辈恩准,带了两个丫鬟出了府,这一次余氏特意叫上了身边的嬷嬷陪着。
谢婉看了看,并没有说什么,她并不打算出京,母亲这样防着她,她也只是笑笑。
到了王府,丁淳一脸憔悴地出来迎她,眼下有淡淡的淤青。
“谢小姐今日怕是要白跑一趟了,咱们郡主三日前入宫去了。”
“表姐怎么会突然入宫?”
丁淳一连两夜没睡好,强打着精神应道:“皇后娘娘赏了郡主一套喜服,说是要留郡主在宫中小住几日,将样式敲定了才能回来。”
如此,谢婉只能先行回了府,将丁醇告知她的讲给祖母听。
老太太听了便觉不对,“皇后召见玖儿入宫,即便是要商议喜服的样式也用不了三日,那位侧妃可有说别的?”
老太太知道宫中这些个贵人,最是爱翻脸的,她就怕玖儿被软禁在宫中,正在受苛责。
谢婉摇头,“我见丁侧妃神色倦怠,像是生病了,便告辞离开了。”
余氏看婆母脸色脸是担忧,劝慰道:“咱们才帮了成王大忙,皇后赏赐玖儿嫁服也能理解,要说皇后会为难她,应该不至于吧?”
老太太问大儿媳妇,“王府养的那个私生女是不是到了入宫的日子?”
余氏点头,“算算时间,明日便是她和亲出使北狄的日子。”
老太太不放心,“她那个淫贱的娘就一肚子坏水,她入宫没一日,玖姐儿就被召进宫中,我不放心,你换上诰命的朝服去给皇后请安。”
她想着,又对大儿媳妇道:“你这样,到库房挑两件还算不错的首饰带上,再怎么说,那李咚雨是玖儿的妹妹,如今记名在皇后膝下的义女,面子要做足,再说老身病了,叫玖儿回来侍疾。”
余氏想说,真的要这样吗?
但是看到婆母的脸色只能照办,她担心地问,“若是真如您想的那般,怕是儿媳连人都见不到,娘娘指派两个太医过来又该如何应对?”
“若真是那样,就更有问题。”
余氏不敢耽搁,换上她的三品诰命朝服,又点了一套点翠赤金头面,还有一匣子百年人参入了宫。
皇宫当中,魏卿玖倒是没有受什么苛责,却是被拘在了坤宁宫。
她身前摆了一摞厚厚的书籍,竟全是闺中女子要学的那些女德类的东西。
她前世就没有读过书,后一世随了师父,看的全是医书。
被宣进宫的当日,皇后端坐在凤榻上,身旁半跪半坐着李咚雨给她捶腿。
魏卿玖上前给皇后见礼,原本她是进宫来谢恩的,屈膝行半跪礼便好,殿中却提前放一个蒲团。
魏卿玖看了一眼那蒲团,敛了眸子轻轻跪了下去。
“臣女佳仁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皇后点头,却没叫她起身。
“佳仁,叫你入宫,一来是绣衣局那边,你的喜服已经在裁剪刺绣了,叫你来看看样式可满意,现在还能调整。”
“二来,听永乐说,你在闺中竟是半点闺阁礼仪都没学过,我叫金姑姑教你几日妇人规矩。”
她端起描金黄釉彩凤茶碗,掀开茶盖慢慢品着。
“苏家书香百年,这种人家娶的媳妇皆是大家闺秀,最注重礼数与规矩,你是皇室血脉,母妃离世没人教你这些,本宫这个皇后就该多上心。”
皇后品了一口茶,觉得烫了,不悦地落在几上。
“再一个,本宫听闻你那养父坐上大同府工部一职,皆是你的算计?”
魏卿玖身下虽有蒲团,可那蒲团硬如草芥,跪久了膝盖一样疼。
赏赐的东西还没有发下来,其实她不必急着入宫谢恩,跪了这会子,再不知道皇后是在克难她,那就是真的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