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太师轻啜着手中的茶水,就好似什么也没听到,什么也没见到。
谢老夫人心中暗赞玖儿厉害,竟然能查到这等私密事,同时也是半垂着眼皮,事不关已的模样。
剩下的三位姨娘就都是竖起耳朵听八卦,却是装出不敢听的样子。
华氏的脸被庄亲王死死捏着,都挤变了形,她一边忍着痛,一边为自己辩驳。
“王爷,兔子急了还咬人,焦二只是不甘心替我顶罪,他在胡乱攀咬,将死之人的话怎么可以信呢?”
庄亲王不信,越看这个女人越觉得可疑。
四十岁的人了,保养的细皮嫩肉的,抓着他手腕的手指都白得晃人眼。
他不在京城,花这么银钱在身上,给谁看?
他手捏着华氏的下颚转捏她的脖颈,心中恨意滔天,他要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掐死。
李弘益想上前劝阻,就听华氏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。
“王爷,妾身真的没有背叛您啊,若是有,便让妾身不得好死,死后入轮回投畜牲道,生生事事都只能做畜牲!”
屏风后,李咚雨已经哭成泪人。
这是为什么啊,凭什么啊,为什么魏卿玖一回来,母妃就要受这样的污蔑和羞辱,要发这样狠毒的誓言啊。
魏卿玖却是一声冷笑,“父王,这女人用莫须有的誓言来证明自己清白,您不觉得是无稽之谈吗?”
华氏立即喊着道:“你可以去查啊,问丁嬷嬷,问全褚玉院的人,她们谁看到我与焦氏兄弟苟且了?若是你们觉得她们都是我的人不说实话,那就问全府的下人,但凡找出一人指证此事,我即刻撞死在这里。”
庄亲王松了手,他道:“我会叫人去查,仔仔细细地查,你若是敢背叛我,我立刻送你下阴曹地府。”
魏卿玖确实呵笑,“父王,你怎么查?奸夫一个死了,一个重伤。您不给焦二一条活路,他只会向着华氏说话,若是他们行不轨之事时,是在出府的马车上,是在府外的庄子里,或者去了哪间客栈,根本不在府上行那等事,您去哪里查人证?”
众人表情各异,郡主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?
华氏如同厉鬼一般看向魏卿玖:“你闭嘴,小小年纪一肚子心机,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手段。”
魏卿玖哂笑,“父王,不是女儿心思深,而是在魏府时,魏二爷的女人就是如此对他的,甚至给人白养了几年的儿子,前车之鉴,女儿难免多想。”
庄亲王心中怒火无处发泄,今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恨不得让他彻底疯狂。
“关起来,将这个女人立即给我关起来,若是谁再敢将她放出来半步,我杀了她!”
他这话说出来,扫了全屋子的人,眼中的戾气已经似在杀人了。
庄亲王转身,直接从墙上抽出一把宝剑,吓得在场的女眷惊呼。
王爷不是要杀人吧?
庄亲王转身就去了隔壁,随后众人听到一声凄厉地叫声。
是焦二的,他死了!
魏卿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抓了一个焦二,供出这么丢人的事情,也不过是平息了她拿走褚玉院下人的罪名。
华氏还是照常被圈禁。
看来在父王这里,华氏的下场也就是如此了。
庄亲王回来了,身上沾了血,手上的剑不见了。
他对谢太师道:“岳父大人,本王还有事情要处情,让弘益和玖儿多陪陪你们。”
谢太师撩了撩眼皮,长叹了一声。
“早知今日,当初就不该救那个女人,简直是给王府捡了一个祸患。”
魏卿玖知道,华氏当年是父王去永平剿匪时,救下的女子。
永平匪患猖獗,知府的女儿都被山匪掠走,救下华氏后,地方官员也就是华氏的父亲求上门,祈求王爷给女儿一条活路。
被山匪带走的女人想嫁人是不可能了,救回来也是出家当姑子一条路。
庄亲王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,想到他冲到土匪窝里,看到被关在一间柴房里的众多女子,他心软应了。
原本只是看在永平知府为官还算清廉,又苦苦相求的面子上,给华氏一个名分,却在永平便真的与华氏行了夫妻之实。
当时王府除了一个正妃,王爷只有四个通房丫鬟,华氏出身虽不高,却也是官家女子,加上回京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,顺理成章成为了侧妃。
华氏生下一个男孩,虽是庶子却站了长,后来长到三岁病亡,还让王爷一度怀疑是王妃出的手。
为此,父王和母妃生了很大的嫌隙,她知道这些自然是母妃与外祖母说的,而外祖母也将她知道到的都告诉了自己。
外祖母学着母妃的语气道:“那个孩子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长的既不像王爷,也不像华氏,不知像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