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人也是一门技术活,第一次抡巴掌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抽不出狠劲来。
现在打得多了,看似轻巧的一巴掌,手掌都酥麻了。
魏卿玖甩着手,轻笑出声。
“这院里无人姓魏,你再唤这个名字就是对父王的侮辱,也别说什么我忘恩负义,漠视魏家的养育之恩。因为魏家从未对我有过恩情,相反,他们是杀我母亲的仇人。”
“再有人胆敢让我听到一次魏这个姓氏,我叫她知道舌头掉了是什么滋味。”
她冷冷地看着华氏,“即便是你,也不例外。”
莫蓠手中忽然多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,对着光,一道银色晃了华氏的眼,吓得她后退了半步。
她对天发誓,若是她再犯一次魏卿玖的忌讳,她的舌头绝对不保。
丁嬷嬷与沈嬷嬷等人都被塞住了嘴巴,一个个被人推推搡搡拉出了褚玉院。
华氏不甘心谋尽了半辈子的心机才有的辉煌,一朝就全失去了。
她大喊着,“你们不能这样对我,我即便有错也有功,你们凭什么如此待我,益儿,弘益,你快来看看母妃,母妃要被人虐待死了啊!”
半个园子都是华氏的喊叫声,青黛院、菡萏院、常晓轩的人都走了出来。
姜氏问下面的人,“怎么回事?”
“侧妃,郡主今夜带了人,与淳侧妃将王妃院中的人都给绑了。”
“绑了?”
姜氏愕然不已,同时也惊骇不已,淳姨娘哪来的胆子?
“千真万确,不但绑了,院子也被锁了,如今正院无一人伺候,听说吃穿用度皆克扣了。”
姜心卉两道秀眉拧了起来,“看来是我小瞧了淳姨娘,更小瞧了佳仁郡主。”
这两个看似面团一样软乎性子的人,狠起来竟是这般决绝。
李雪晴讷讷地问段蓉,“娘亲,母妃她怎么了?是要死了吗?”
段蓉捂住女儿的耳朵将她往屋子里带,“日后你多去郡主身边坐坐,离三小姐远着一点,听到了吗?”
“为什么,娘亲?”
段蓉心有余悸,她心里一阵害怕道:“郡主将来是内阁夫人,又是太师的嫡亲外孙女,她能依仗的人太多了。”
至于那个李咚雨,失势的外祖,被关的母妃……
过了今夜,三小姐要是知道低调行事还好,若是她想报复,怕是有她苦头吃,郡主可不是表面看来那么娇弱的人。
“你还小,说多了你不懂,记住娘亲的话就够了。”
李咚雨听到母妃的嘶喊,心中恨意满满,“世子哥哥去哪了,为什么他要看着母妃被欺负不出头?母妃这些年白养他了吗?”
披上衣服,她亲自去了拂晓院,院中黑着,一看就知没有人……
李弘益醉倒在明月楼,朱乐贤见到是他,刻意上前将人搀扶起来。
“世子,你怎么喝了这般多,要我送你回去?”
李弘益醉的不省人事,但他知道不想回家。
“我不回去,别拉我。”
季白上前:“朱公子,我家世子这会心情不好,您还是先回吧。”
朱乐轩救下谢婉两日了,谢家一直没有人动静,他这会心思一转,将李弘益拉了起来。
“马上就宵禁了,再不走就只能宿在外面。既然不想回府,就送去谢府吧,总比宿在客栈好些?”
季白也在犹豫要将世子带到哪,世子一直嚷着不回王府,宿在客栈,世子的身份丢不起那个人。
听到去谢府,季白没反对,二话不说将人搀扶到自己身上,对朱乐轩道:“多谢朱公子提醒,属下带人过去,就不劳烦您了。”
“这哪里算得上劳烦,倒是世子这个样子过去,难免让家人担心,不如我去挡个掩护,就说一些兄弟在一起,大家高兴喝多了?”
季白想了想,也好,便同意让他一同前行。
谢府的人都已经歇下了,管家深夜来报,世子到府上了,喝多了。
大爷谢岳忙披了衣服起身。
余氏也醒了。
“哎呦,弘益定是喝多了怕受王爷责难,我去安排一间客房,找人伺候他歇着。”
谢岳点头,亲自到外面招呼朱乐轩。
朱乐轩身高修长,相貌英俊,一身杏色衣衫穿在身上别有一种说不出风流倜傥。
谢岳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,下意识觉得婉儿的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位公子,也不算委屈了。
“朱公子,这么晚麻烦你送世子过来,感激不已。”
朱乐轩长身玉立,身子成九十度姿态向谢岳作揖,谦恭有礼。
“见过谢大人,今日是兄弟们冒失了,害世子醉酒,还请见谅。”
谢岳看他,当真是越看越喜欢,这孩子长得好,又是武将,虽然不能袭世子之位可自己也算有本事,最重要的是有礼貌,还救过内子和爱女的性命。
他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犹豫竟也散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