苛氏也道:“玖丫头,人死了就让她走得安稳,我们魏府可没有苛待下人的规矩。”
魏依柔也道:“对啊,大姐姐,嬷嬷只是一个下人,难得有两件首饰就让她带走吧,你若真稀罕那些首饰,我倒是有几件不用的,可以送你。”
刚刚她被魏卿玖恶心了一把,这会也忍不住还回去。
所有人不自觉地看向魏卿玖的手腕,看她的眼神无不是在鄙夷,死人的东西也抢,大小姐也不怕晦气。
众人的神色,统统收在魏卿玖眼里。
珊瑚差一点被她的话气哭,忍不住替小姐出声,“我们小姐才没有拿死人的东西!”
魏卿玖示意她不要恼,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,递到老夫人面前。
“祖母,是孙女一时忘记了,没将这个交给您。”
魏钱氏诧异地接过她递过来的小帕子,打开,里面是一两二钱碎银,还有一张当票。
“这是什么?”
魏卿玖解释道:“当日在船上,嬷嬷随身带的盘缠就被恶人抢光了,她又病着,一路的开销,吃用和请医问药处处要用银子。”
她说着,红了眼圈,“孙女是想当掉首饰来补贴的,朱嬷嬷却说,我是小姐,不能失了体面,就将她的首饰拿出来,当了三十两,这里是有凭证的。”
她眼里的泪不停地打着转,却不让泪水落下,她质问魏钱氏,“祖母,孙女确实是在青平镇长大的不错,可我也是您的孙女,流着咱们魏家的血,咱们魏家是喜欢占人小便宜,连死人银钱贪图银钱的性子吗?”
苛氏这个气啊,这个魏卿玖,也太沉得住气了,非得她把难听的话说出来,才把证据拿出来,又在老夫人面前给她上眼药!
魏卿玖高扬着下巴道:“可孙女一日都不敢忘记,我是魏家的嫡长女,不敢做半点辱没家风之事。”
“好,你是好样的。”
老太太越发觉得将这个孙女接回来,是最明智之事。
坚韧且知感恩,懂事又知谦让,比家里精心培养却被娇惯的只知争抢的孙女更适合去选秀。
当年谢氏就是她们魏家的贵人。
如今,谢氏的女儿说不定能让魏府再上一个台阶,跻身皇亲国戚的行列。
她已经确认过了,朱嬷嬷的死状确实似病入膏肓而亡,再没得怀疑,便沉下脸对所有人警告。
“以后莫要再让我听到诬蔑大小姐的话,我魏家女儿皆生得端方,也绝对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东西。”
老太太越是护着这个不知是谁的野种,苛氏心里越是不平衡。
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,心中却是有了别样的算计。
“母亲,那您看卿玖这孩子回府了,除了按两个妹妹的分利发四季的衣衫首饰外,还要再添些什么?”
老太太沉吟了片刻,道:“她才回府,你挑好一点的料子给她送去,身上的衣裙都旧了。再从库房多选两套首饰,日后见缺什么,再补,回府了,慢慢置办,不急于一时。”
珊瑚撇嘴,就这?
她们家小姐才不缺这点东西,带回来的药材里,随便卖一棵山参或者百年灵芝不值个上百两。
老夫人的宠爱不如如此。
众人皆散了,常嬷嬷带人去了流云居,她是个会见风使舵的性子,见大小姐得老夫人的眼缘,便讨好地道。
“大小姐,你带回来的那只小狗已经安顿在院里了,老夫人念你一路辛苦,准你休息一日,待后日就要随阎嬷嬷学规矩,府上的另外两位小姐也是要学的。”
魏卿玖知道,学规矩为的就是明年二月的选秀,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了,时间很是紧迫。
前世,她学那些规矩可没少挨罚。
“谢嬷嬷,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送您,这包是我自己调配的安神茶,嬷嬷睡前可以泡来喝。”
岐山居士徒弟调配的安神茶啊,这可比赏银钱更让常嬷嬷欢喜。
常嬷嬷才走,苛氏身边的容嬷嬷便带着下人到了,鱼贯而入将苛氏备下的东西放在了桌上。
“大小姐,这是咱们夫人为您准备的锦布和首饰,特意挑了小姐们常穿的花色拿来的上等蜀锦,夫人对大小姐可是极尽心的。”
魏卿玖只瞥了一眼桌上的锦布,便看出被人动过手脚,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呢。
看到人将东西放下就要走,她来到桌前摸了摸锦缎,“可惜了这么好的蜀锦。”
容嬷嬷脸色瞬间变得不太自然,大小姐看出端倪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