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依柔得意地看了她一眼,“那又如何?”
她身上的胎记又如何,府上修的凤吟阁还不是她要搬进去住。
魏怡婷的怒火噌地蹿了起来,她跑到老太太面前,大声质问,“祖母,凭什么让二姐姐住进凤吟阁,不是说学了规矩,谁表现最好给谁住吗?”
老太太本就因为朱嬷嬷病死而烦心,如今这人还没见到,就被两个孙女吵得脑袋疼。
“闭嘴,统统给我闭嘴。”她拿拐杖重重杵在地上,用眼睛警告二人。
“因为一个院子,你们就在这里争来斗去,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?”
魏依柔垂首:“孙女可什么都没说。”
魏怡婷却不听警告,红了眼睛,“祖母,你不公平,您说话不算话,二姐姐身上有残缺,她怎么配住那?”
苛氏哪忍得了人家这样说她的女儿,她冷声道:“三小姐慎言!”
随后冷着脸看向田氏,“弟妹,别忘了这府上如今是谁撑着,你们若是这样明里暗里编排我们柔儿,就搬出去吧。”
田氏也是个不服软的性子,松开老太太的手,冷哼一声。
“二嫂嫂可别把话说的这样满,二哥如今是做官了,可你别忘了他是怎么当的官,这府邸咱们凭什么就住不得?”
魏卿玖垂眸,掩去眼中的不屑,不过一个院子,就让她们掐起来了,上辈子,她竟会死在这群蠢货手里……
老太太气得身子打晃,都是一群不省心的东西,这是当着魏卿玖的面,将老底都抖出来吗?
“我还没死呢!”
见老太太动了真怒,两妯娌不敢再呛声,立即住了嘴。
可老太太因为犯了头疾,是一步也走不了了,人像风中的枯树枝不停地摇晃。
魏卿玖压下唇角的弧度,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,“祖母,将这个药丸含在嘴里试试,师父说这药可以让人头脑清明。”
这药自然不是师父给的,是她在回来前特意为这老虔婆准备的,主药可是加了五石散呢!
常嬷嬷忙劝着:“老夫人,药不可乱服用,不行让府医给您看过之后,再去后院吧。”
魏卿玖听了,也没说话,只收回手,准备将药丸收进荷包中。
魏钱氏见大孙女委屈的神色,摆了摆手,“都走到这里了,不麻烦了。”
她道:“玖儿,将你师父的药给祖母试试,能用上岐山神医的药丸,也是祖母有福气。”
魏卿玖将药丸上的金纸撕开,将药丸塞到她嘴里。
药丸入口清凉,片刻就缓解了老夫人的头疼症,引得老夫人满口称赞,“不愧是岐山居士,这药果然有奇效。”
她头痛之症是多年顽疾了,从未这么快缓解过,转过身向着长在身边的两个孙女,越发不顺眼。
“多和你们大姐姐学学,半点稳重都没有。”
魏卿玖可不想祸水上身,忙道:“二妹妹娴静,三妹妹率真,孙女觉得她们都好。”
魏怡婷没得到凤吟阁的院子,心中憋着气,小声嘀咕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,用得着你夸赞,别以为我没看到刚刚你在偷笑。”
她话音才落,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,“不长进的东西,滚回你的院子,别在这里让人看了生气。”
魏怡婷从小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,大姐姐一回来,她就在祖母这里失了宠,她恨毒地看了一眼魏卿玖。
这一眼刚好看到魏卿玖在冲着她笑,伸手指着她,“你别得意。”
转身哭着跑远了。
田氏心疼女儿,蹙了眉也想走,被老夫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。
“做什么去,搀扶我去荒园。”
苛氏慢慢退到二女儿身前,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,随后不约而同看向前面走着的魏卿玖,眼里意味不明。
荒园,是魏府建宅子时,请了道士看过风水的,专用来停放死人的院落,此处除了一个小小的仓房摆着香烛,满园只剩下荒草再无其它。
老夫人看着薄薄的棺椁却不敢上前,给一旁的常嬷嬷使了个眼色。
下人把棺椁盖子打开,常嬷嬷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多看,向老夫人点头道:“是朱氏,瘦得脱相了,死前看来吃了不少苦。”
苛氏借势也瞄了一眼,一眼就看出了不对。
朱嬷嬷头上的钗环都不见了,她可记得人走之前,脑袋上还戴着老夫人赏的金钗呢。
再看一眼交叠的双手,可算是找到拿捏魏卿玖的错处了,她故意大声问。
“朱嬷嬷身上的首饰怎么都不见了?”
这一次她学乖了,没有立即指责是魏卿玖拿了,可话里意思却是在控诉,她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。
“她走前,戴着的玉镯可是老夫人赏的,值不少银子呢。”
老太太抓着田氏的手,也上前几步,她不敢看人脸,直接往手腕上瞧。
“镯子怎么会没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