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好聪明!”
如此直白,令方知雨扯了扯嘴角,赔笑不语。
程俏儿灌完剩下的半盏茶,继续道:“之前我闹得太过,被禁了足。昨日方得自由,就听闻淮王府惊天动地的大事!”
“本想立刻就想来探望姐姐,母亲却不许,将我又关了起来。今晨倒好,祖父亲自打开房门将我放出,令我过府拜见姐姐,顺带打探一二。”
她笑着盯住四丫,等四丫给自己换上又一盏茶,这才道:“可我要是有那能耐,能被秦悦容骗得团团转?”
方知雨也跟着笑了。
程俏儿不笨,只是容易轻信他人。
一旦信了谁,就掏心掏肺无话不讲,看似来打探消息,反倒把程家的情况全数告知。
昨日一早,大房先接到世子府一夜血色的消息,忙召集各房老爷和嫡长子议事,都觉骇人听闻。
结果一论,发现太妃居然向二房借了人,二房老爷也知晓此事。
可二老爷自己也糊涂,只知此事经由尹姨娘提及,自己夫人同意,并未过多上心。
几位老爷还未问罪,尹姨娘就跪到了门外,坚称不知太妃谋划,声泪俱下地愿意以命赎罪。
可谁敢发落于她?她的女儿虽然是淮王小妾,可她的外孙女却是实实在在的天家皇亲!
程家上下诚惶诚恐,一直等着淮王发落,等到午后也没半点消息,只好备上厚礼,押了尹姨娘登门。
可淮王不见!
浩荡车队又只能原路返回,受尽路人猜忌和嘲讽。
直到夜里,程家依旧灯火通明,人人忧心忡忡。
夜半刚至,一声惊叫令全府皆惊。
二房守门的小厮听见敲门声,开门只见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孩,和一只掉在门楣下的断头鸡。
据说,那只鸡还在渗血,血刚好滴在小厮头顶,把他吓出了唱戏人的嗓子。
也据说,那惨白着脸的女孩是来索命的恶鬼,一口吞掉了前去看热闹的人。
程俏儿当晚听见的就是这些,直到今早才知,断头鸡是淮王勒令送去,意为“杀鸡儆猴”;女孩是宋湘淇,吩咐程家好好教养。
也是因为这些,二老爷连夜准备了丰厚礼物,二夫人天未亮就将程俏儿拖拽起床,二房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亲自送她上马车。
长辈们千叮万嘱无数句话,她最后只记住了那些道听途说的故事。
末了,讲得口干舌燥,又灌了些茶,才道:“‘杀鸡儆猴’我懂,是淮王让我们家不要再插手太妃与姐姐之间的暗斗。”
方知雨脸色僵了僵,叹程俏儿真是心直口快。
对方却全然不顾,问道:“可把宋湘淇送到程家又是为何?我不喜欢她。”
程俏儿知无不言,方知雨也不好相骗,便问:“宋湘淇送到了谁那里?”
“尹姨娘房中。”程俏儿面露不愉:“这祸说到底是尹姨娘闯出来的,她不谋权不借人,何来后头事?可宋湘淇一到,她反而没受任何责罚,哼!”
方知雨道:“这就是淮王的警告。”
“警告尹姨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