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妃!”龚嬷嬷突然跪地,重重磕头,“王妃是无辜的!王妃若心狠,根本不可能让程夫人入门,更不可能让太妃掌权,她一直是个心善之人啊!”
方知雨将她扶起来,“龚嬷嬷别这样,待会回去让王妃瞧见,她会担心的。”
龚嬷嬷一听,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,“世子妃聪慧过人,性格刚毅,一定能帮王妃的是不是?”
方知雨没有回答。
她之前只是想替王妃重新树威,以免太妃欺辱,程夫人挑拨,但如今看来,此路遥遥,还需调查清楚陈年旧案,先还王妃清白。
可已经过去十数年的旧案,不好查啊。
龚嬷嬷以为方知雨退却,猛地又抹了一把泪,“请世子妃不用为难,是奴婢多嘴了。”
龚嬷嬷突然放低姿态自称“奴婢”,方知雨听了心头一阵隐痛。
她道:“既然我问了,就不会坐视不管。只是,我毕竟没有亲历,很难入手,且走一步看一步。此事务必瞒着王妃,我怕自己势小,若办不成事,害她空欢喜一场。””
龚嬷嬷摇头,“若以王妃所愿,她是不愿再与太妃和程夫人相争,世子妃也请以自身安全为要。”
方知雨轻轻点头,忽听得楼阁之下传来呼喊。
两人互相交换眼神,下得楼来,竟是石头。
石头见了方知雨,忙行礼道:“世子已经缓过来了。太妃召您回去。”
这话讲的……不是世子让她回,而是太妃!
方知雨点点头,“好,你先回去复命,我即刻就来。”
石头领命退走,方知雨对龚嬷嬷点点头,这才回转。
龚嬷嬷不放心,让两个小丫鬟陪同而去。
长廊之中,高墙之下,谁也没注意,方知雨的眼神无比清明,消弭了数日以来的困倦、懵懂、无所谓。
回到世子府,里里外外消停不少。
方知雨入了主院,就见人都聚在了东厢房。
宋筠坐进了四轮椅,太妃坐在凳子上,淮王与程夫人一左一右站着,神色都有些古怪。
她入内,微微屈膝算作请安。
太妃一见她,气不打一处来,当即喝问:“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这老不死的?”
方知雨可不惯着她,“初次拜见太妃之时,太妃亲口讲不想见我,我有自知之明,自不敢在您眼前晃。”
宋筠:跟对付他的法子一模一样。
淮王:她讲什么?我没听错?
长辈责怪的气话,一般都需要晚辈认错安抚,谁敢反着揪错?
可她就这么讲了,然后太妃又气到了。
“我这老东西算见识了,怕是没有抱重孙的命了,早早就会被气死过去。”太妃的拐杖在地上戳得“咚咚”直响。
方知雨盯着地面发呆,不置一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