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自诩也见识过许多人,还是头一次见到身怀六甲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!”
“孤早就说过,南城是什么样的地方,偏要这刀刃落在了你身上才肯罢休是吗?”
萧安然不去看他,她去南城固然有秦川所托的原因,但她也是有私心的。
更何况那两个大神斗法的时候,她早早的就躲在了一边,后来凑上去也是觉得自己与那个罗刹鬼有了几分交情。
总得来说她不见得做了什么错事。
可是她不知道,在连郕戟心中她只要踏足了南城的地界,就已经错了。
“你合该在床上躺个几天,偏偏却要送到孤面前来,你叫孤说你些什么好?”
连郕戟不知是该骂她不知所谓,还是笑她单纯无知。
“此事是臣女冲动了。”萧安然不想被他揪着骂,立马就低下了头:“臣女已经深刻领悟其中的错误。”
萧安然抬了抬眼,连郕戟的身子已经离开矮桌,正面无表情的闭目养神中:“殿下,咱们还是行针吧……”
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,一双眸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,萧安然在他的注目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连郕戟捏了捏眉头无奈的开口:“来吧。”
说着褪下上衣,翻身趴在了软榻之上。
萧安然取来手帕擦净了双手,银针微微泛着光芒,很快就遍布了他身后的几处穴位。
萧安然轻轻碾着银针,看起来单薄的脊背意外的被肌肉覆盖,即便卧榻许久,也没有坚实而棱角也没有彻底退去。
只是那些遍布的蜈蚣一般爬行的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。
“您这些日子清醒的时间可有更长一点儿。”萧安然取下银针擦拭干净溢出来的血珠。
连郕戟缓缓睁眼,一双眸子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:“不曾。”
“不过这几日精神好多了,下地活动以后身子也更有力了些。”
萧安然皱了皱眉头,看着指尖的银针有些疑惑,但是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开口嘱咐道:“活动些虽好,但是内里万万不可动用。”
“这毒本就是附着在筋脉上的,要是猛然运行内里,这几日的功夫只怕都要白费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连郕戟坐了起来,随手将外衫披在了身上,胸膛大敞着他也毫不在意。
萧安然更是毫无察觉一般,从第一天行针她亲手将连郕戟的上衣脱了个干净开始,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在她眼中和一块儿五花肉没有区别。
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块儿白了一点儿。
毕竟出了那些外邦人,她还从未见过能像黑毛猪一样通体漆黑的人。
“那臣女就不打扰殿下了。”萧安然收好了银针,还没等连郕戟回话就马不停蹄的站了起来。
她现在当真是不想再跟这儿多待一刻钟了,生怕连郕戟还抓着那个问题不肯放手。
本以为连郕戟会阻挠一番,却没想到他只是点了点头,便站起了身重现在屋子里转起圈圈。
屋子里早早的烧了炭盆,暖洋洋的催的地板都是温暖的,他赤着脚站在上面也感受不到凉意。
萧安然见他没有阻止,快步往门口走去,就在伸手马上要碰到门闩的时候,连郕戟突然开了口。
“劳烦萧姑娘帮我给外面的管家带个话。”
“让他告诉秦川,再加二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