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安然看着他背上浮起的一层薄汗,本来还有些担忧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,但是一看到连郕戟那一副倔强样子,心里自己就释然了。
也是,若是没有她给他这一次机会,他连郕戟那有机会体验一把关公刮骨疗毒的感觉。
两人之间沉默无话,随着最后一块儿灰烬落入香炉,萧安然这才起身将银针取下。
可是哪怕银针已经取下来了,可是所有扎入过银针的地方还是一阵灼烧般的疼痛。
正好这时候下人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。
连郕戟看着黑了几分的药汤而话没说一口饮尽,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吞下,猛烈的苦涩感瞬间侵蚀了味蕾。
浓烈的药味充斥了口腔,当着萧安然的面他是吐也吐不出来,咽也咽不下去。
“世子怎么了?”萧安然一副无辜的歪了歪头。
连郕戟双手死死的攒着,好不容易将这一口药汤喝了下去。
“咳咳,咳咳咳!”连郕戟咳嗽了两声,又灌了一大壶茶水,愣是压不住嘴里的苦涩味道。
到了这种程度,连郕戟看着萧安然那副处事不惊的表情,那里还能不知道她这一套套的都是为了什么,当即苦笑了一声。
自己也是傻的,还在人手下看着病,就算计起来她父亲了。
“那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对,没有提前和萧姑娘商议。”
“臣女不明白,世子殿下说的是什么?”萧安然又是一副无辜的样子,瞪大了眼睛看着他。
连郕戟扶额苦笑了两声:“我不该背着你说服你父亲去陇西。”
“世子殿下也说了是说服,那必然是家父自己答应了,臣女又又何怨气?”萧安然毫不领情。
“咳!”连郕戟从没碰到这种情况,当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,“萧姑娘,此事确实是我欠缺考虑了,可是去陇西一行对你父亲并非没有益处。”
萧安然挑了挑眉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连郕戟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说道:“你父亲如今回京也有一段时间了吧?”
“你可曾看到他出了处理那些驻扎官兵的事务以外有别的工作?”
“城门口驻扎的军队必然不可能长久的在那里,等那些人各自论功行赏被打发回家以后,你父亲也将和他们一样,要么被安排一个闲散的官职,要么就彻底回乡务农。”
“无论如何你父亲手里的兵权都不可能存在了。”连郕戟说完顿了顿,方才一番折腾他只感觉现在喉咙里口干舌燥的。
“萧姑娘可能给我倒杯水来?”
萧安然坐着丝毫不动,她朝着桌子努了努嘴:“臣女早就奉劝过殿下要多下床运动。”
“这么长时间了,殿下就连倒水都做不到?”萧安然说着皱起了眉头:“不遵医嘱讳疾忌医,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。”
“咳!”被她这么一噎,连郕戟不禁后悔起自己方才的多此一举,他无奈的自己起身,脚下还有些虚浮。
一杯茶水咽了下去,连郕戟看了一眼萧安然,却见对方好整以暇的对望过来。
今天他算是栽了,连郕戟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可是他竟然觉得这种感觉并不糟糕,看着萧安然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小得意,他反而觉得有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