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婆子互相笑得烂颤,苏容妘手攥的越来越紧。
“好,既不让宣穆去学堂,我可否去见见嫡妹?”
婆子白了她一眼:“夫人操持府上事务,哪里有空闲的功夫来见你?”
苏容妘面色不善,将宣穆护在身后:“不让见?好,那边莫要怪我不给嫡妹留脸面。”
言罢,给了宣穆一个向后跑的眼神,而后抄起地上假山旁的时候便向一个婆子砸过去。
婆子哎呦一声无助捂头,再看手上便是满手的血,当即被吓的腿软坐在地上。
“杀人啦!”
另一个婆子哭嚎一声,当即就跑了,剩下两个想擒住她,却是被她几下便反剪着手,一脚踹倒在地。
苏容妘手身上本就有些功夫在,真动起手来,一般的地痞流氓她都不放在眼里,何况这几个婆子。
地上这个还在破口大骂:“你个小贱人,我要去夫人那告你去,抓你去下大狱!”
苏容妘不将她放在眼里,直接过去几步又补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上,而后对宣穆招手,直接去寻了马车往学堂去。
跑回去的婆子将这事添油加醋地与苏容婵禀报,一生接一声的哀嚎吵得她头疼。
她翻动经文的动作未停,就是连眼神都懒得分在这二人身上。
她身侧的丫鬟上前一步,直接对着几个婆子一人落下一个巴掌,清脆的声音和发麻的半张脸,叫屋中一下子便安静了起来。
“你们还有脸在夫人这哭!一个个办事不利,出去的时候信誓旦旦,回来却鼻青脸肿,就该给你们都扔出府去!”
几个婆子有一个算一个,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,而后尽数被丫鬟给赶了出去。
不必等苏容婵亲自去将苏容妘唤过来,待将宣穆送进了学堂之中,她自己便来寻了嫡妹。
“我若是你,便不会做这般蠢的事。”
苏容妘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,她语带不善,声音也没收敛。
苏容婵抬眸看了她一眼,而后摆摆手,示意屋内的下人退下。
“当着下人的面就给我难堪,姐姐,你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。”
苏容婵面上的笑很浅很淡,透着股危险的气息,毫不心虚地迎着苏容妘的眸光。
苏容妘冷笑一声:“你昨日同裴涿邂说的那些,我都未曾与你来计较,今日你有意阻拦宣穆去学堂是为何意?”
她朝着嫡妹上前几步:“我若是你,此刻定要想尽办法将宣穆送到学堂之中,这样你便可一直掌控我,叫我为了宣穆也得在你身边忍耐,可你今日之举,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?”
苏容婵抬眸去看她,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遍:“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。”
她伸手撑在下颚,饶有兴致看着她:“我若真要阻挠,岂会只派几个婆子过去。”
苏容妘眉心直跳,手也不自觉攥得紧了紧。
苏容婵却还是还有闲心来品茶:“瞧你吓的这个样子,我跟你闹着玩罢了,就算是……给宣穆的入学堂之礼。”
苏容妘压着情绪:“这并不好玩。”
“姐姐,你倒是越来越无趣。”苏容婵用帕子沾沾唇角,“不知你在夫君面前,可也是这般?”
苏容妘心中升起戒备。
“姐姐,昨日我去夫君那瞧了,我竟是才知晓,你们的关系居然这般近。”
苏容妘蹙眉看她,扯过圆凳直接坐下,只冷笑一声:“近?我和你夫君,还做过更近的事呢,这你不知道?”
“你说的,那是当着我的面,可我说的,是你们背着我的事。”
苏容婵指尖轻点桌面:“若是在我面前,自然是怎么着都成,可若是背着我……姐姐,这可就是你不讲究了,夫君为你的孩子去入学,亲自去见了卢先生,他对你是不是太上心了些,就是连我都给比了去。”
苏容妘这下算是明白,为何昨日夜里裴涿邂会突然来质问她。
她耸耸肩:“这可与我无关,他看中宣穆你也不是不知,他既主动如此,我哪有拒绝的道理?”
“可你不该不告诉我,竟是叫我最后一个知晓。”
苏容婵面上笑意褪去,眸中似有阴恻恻的光:“姐姐,如今夫君见你的面,可比见我的面多呢,你就不觉得,你这有种鸠占鹊巢的意思。”
她声音竟带着希冀:“你若是想留在裴府做个妾室姨娘的,倒是也算不上什么大事,你既有这个想法,又有这个本事,最好能一直笼络住他的心,到时候咱们同你我的娘亲一般共侍一夫,你们的孩子记在我名下,我定也会视若己出。”
苏容妘眉心蹙得更紧,觉得她真是愈发的疯魔了。
“鹊巢?你若是愿意,我与你换屋子宿也行。”她身子稍稍往后撤了撤,“至于什么共侍一夫,还是算了罢,我只要你说话算话,嫡子出生就此放过我与宣穆。”
苏容婵却是不听她的话,依旧柔声诱哄着:“留在裴府有什么不好?夫君他喜欢宣穆,日后能给你带来的更多,更何况他如今对你定然不是全然没心思,若你嫌妾室低,等你多生两个,我答应你,给你升为侧夫人,仅次于我,我们定不会像咱们娘亲那般的结局——”
“够了!”
苏容妘面色如今已难看至极,她原本只觉得嫡妹这番言论滑稽可笑,却是在听到她提娘亲之时,屈辱之感骤升。
她直接站起身来:“我不知是裴涿邂哪里叫你生了误会,还是你着急想要撇开他,硬找出的理由,这都与我无关,但有一件事,你我的事,你我之间解决就是,不要再牵扯上宣穆。”
言罢,她转身就要走,却是远远听见似是有人进了院子的声音。
苏容婵笑了:“瞧瞧,我说什么来着,夫君寻常没事可不会来看我,如今你和宣穆出了事,他这不就眼巴巴过来了?”
苏容妘不愿与他们二人牵扯,留下来更是不合适,仍旧急不出了门去,想着抄近路回去。
她素色身影一闪而过,裴涿邂似有所感般侧眸看过去,直接开口:“苏姑娘,你要去何处?”
冷不丁被叫住,苏容妘步子一顿,却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。
“回屋。”
“回屋?”裴涿邂眉心一动,稍稍侧身示意身后,“回你的屋,竟还有别的路?”
言罢,他视线顺着苏容妘的视线,便瞧着那条小路上。
苏容妘身子一紧,险些忘了。
这条路是她往日与其同宿时,偷偷来此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