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祖父最是疼你,你要真想嫁韦公子,他断不会拦着的。要不然,前世你怎么嫁的马玉廷?”
“再说了,韦公子能中进士,你就别担心了。”
“真的?”朱小筱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。
“真的。”甘采儿很肯定地点头。
自打甘采儿说出这一句“真的”之后,她便没了清静日子。
朱小筱一天到晚拉着她,不停地确认:“他真的考中进士了?”
“考上了,他真考上了,你放心。”甘采儿觉得脑仁疼。
“可是,今生也有很多与你前世不一样的地方,会不会这一次,他就考不中了?”朱小筱满目忧虑。
“你要真不放心,那就天天去督促他念书!别天天来念叨我,我又不是文昌君,能保佑他高中。”甘采儿叹气道。
朱小筱还真就去了韦石安那里,说要督促他用功。
韦石安生性喜静,不擅人情往来,也不爱与人打作堆,所以他没住在书院,而是在离书院不远处,租了一个小院,家中仅两个老仆照料起居。
朱小筱闯入他小院时,他手脚无措地站在那里,口中直呼:“有失体统,万万不能如此。”
朱小筱使劲瞪了他一眼,他就一脸通红地,喃喃地收了声。
“我是来督促你学习的,明年春闱你必须要考中。”
“会的。”
韦石安乖乖进了书房,默默将铺在桌上的画纸一一收好,又将四书五经拿出来。
可没到半日,朱小筱就将韦石安的笔墨纸砚全砸了,然后一路跑回了兰家小院。
“这,这又是怎么了?”
甘采儿一把拽住正在暴走的朱小筱。
“我还道他是一正人君子,谁知他竟是不要脸的登徒子!!”朱小筱气得眼都红了。
甘采儿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小筱这是受欺负了?韦石安长得浓眉大眼的,难不成竟是个下流胚子?
要真是这样,她绝对不会放过他!
甘采注意到朱小筱手中死死捏着一张画。
“这是什么,我看看。”
朱小筱将画一把扔给甘采儿,然后自己跑进屋了。
甘采儿打开画一看,顿时僵在原地,满脸的一言难尽。
画,是好画。
就是画的内容,不是太好。
画上一片红,是深秋艳丽的红叶,一泓深潭幽静而神秘,潭边有一佳人正在戏水。佳人寥寥几笔,画得十分敷衍,但那双浸润在水中,似白玉无暇的脚,却着笔细腻,格外灵动。特别是左踝上的一颗胭脂痣,十分清晰,且鲜艳欲滴
原来,韦石安的求婚,并非临时起意,而是蓄谋已久。
只是偷窥女子的脚,还将之画下来,再偷偷藏在书房里,时不时拿出来看这确实非君子所为。难怪小筱气在那样!
不过,小筱只是将画拿回来,而不是当场撕了,摔韦石安脸上,甘采儿觉得韦石安还有得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