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可吓坏了这些官员,京兆尹也不敢隐瞒,即刻将人恭恭敬敬的迎了回去。
大庭广众之下,有人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跪求讨个公道,若上达天听,便是他平日里工作做的不好。
圣上怪罪下来,哪有他的命在?
他不得不严肃处理。
京兆尹的衙门平日里从不擅自打开,一旦打开,便是有要事发生,那些好事的百姓们便率先凑过来,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了。
那女子跪在地上,只说自己想要回到郎君家中去。
瞧他身怀六甲,衣着样貌又是再普通不过。
京兆尹原以为,这是个平头百姓家的事,只明人将她送回去。
可没想,那女子竟连声哀求,要捕快们将她送回去,只说有人要害她。
却没想到,女子去了邵家,在门口规规矩矩的跪下。
京兆尹急的要命,这是朝廷命官,出了这事,简直是打了皇帝的脸!
想到邵家还有个将军夫人,他赶忙打发人给宋家和宫里两头送信。
邵正峰才出宫门,就听到这消息,忙不迭的赶过来。
邵元元却是早有准备,梳洗打扮以后才离开宋家,赶到此处。
坐在车里,桃夭想想,低声问:“少夫人,此事是您的安排?”
邵元元看她一眼,有些惊讶,这丫头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蠢?
桃夭又想了片刻,追问:“那昨日的戏院偶遇七爷,也是您的安排吗?您可不爱看戏。”
邵元元抿嘴笑了,否定她的话:“不是我的安排,七爷与我有缘,我昨日便是不出门,自也有和他相遇的机会,不在戏院,就在别处。”
桃夭似懂非懂,车夫一心赶车,邵元元一笑,自己留下的一步棋,总算有用了。
邵正峰与邵元元同时进了巷子,却因官职略低,不得不慢了邵元元一步,被马车将他的轿子挡在了后头。
邵元元马车才刚刚停稳,便听得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厉声呵斥。
“什么香的臭的?也敢一并找到邵家来,我家老爷最是爱护名声,不过怎会在外头养了外室?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玩意?也妄图来邵家毁我家当家人的声名。”
这头的女人却只跪在地上,摸着自己的肚子,并不言语。
直到邵元元下了马车,围观的捕快松一口气,连忙上前道。
“劳烦宋少夫人出面,此事是家事,还请您自行解决。”
邵元元就点头,示意桃夭给这几个跟着受了一早上罪的捕快一人发了个荷包,方走到那女人面前,皱眉问。
“你是何人?这是我的娘家,我是邵家嫡出小姐,便是有事,你也当与我们当家人说,怎能贸然在长街上跪求,若叫他人知晓,难道不会以为是我邵家故意抛弃于你?”
“你是为破坏邵家名声,是也不是?”
听了邵元元的介绍,那女子才连连磕头,慌乱道。
“请小姐恕罪,民女绝无此念,民女是良家出身,与邵大人烛台暗结之后,竟要被人发卖出去。”
“民女今日前来,只求大人让我腹中胎儿认祖归宗,二是讨个容身之所,我纵然有错,不该未婚先孕,可贵府姨娘乃是我的嫡亲姑母,为了地位,她竟派人将我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烟花之所,如此咄咄逼人,民女心中实在惶恐。”
“我只求诸位收留我的孩儿,也莫再伤害于我,仅此而已。”
“什么?还有这事?”
围观群众一脸惊呼。
“这做侄女的,也敢和姑父私相授受,这事儿的确没脸。”
有几个女人就一脸嫌弃的吐了一口。
邵元元也皱着眉头问。
“你只说怀的是我父亲的孩子,你可知是哪年哪月哪日?空口白牙,岂可污蔑于人。”
“我父亲品性高洁,更只爱文雅之士,不爱金银美色,我瞧你容貌也不过寻常,他又怎会突然对你下手。”
此言说到了邵正峰的心坎里。
他在后头轿子里也连连点头。
此言正是,正好,有邵元元出面替自己了结此事,他也不必自行出面了,眼下还是名声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