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此事,邵元元显然是慌乱的。
“侄媳妇倒也想相劝于他,只是将军素来强硬,侄媳妇说了数次,也不见他当做一回事,反而渐渐与我离心,还不许我将任何消息走漏出去。”
“侄媳妇怕是无能为力,还请叔叔帮助!”
“夫君这些时日,每日里竟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,其他时候要么浑浑噩噩,要么行将就木,整个人竟似个木头人一般,我瞧着也心慌。”
宋直安忍不住叹一口气,他有些同情的看了邵元元一眼,随后轻声道:“我知你辛苦,只是而今你坐了他夫人的位置,不免就要多遭几份罪。”
“若陛下不这般惦记他,你也好过些。”
邵元元就赶忙看向他,随即捏着裙角,啪的一下跪了下来,柔声道。
“侄媳妇无能,不通这些事情,还请七叔指教,七叔若能相救于我侄媳妇,愿将母亲陪嫁的数十万两白银如数奉上,只求我能平平安安的从宋家离开。”
宋直安赶忙伸手制止了她:“切不可如此说了。”
他皱着眉头,一脸严肃的道:“你们是夫妻,无论如何也是一体,不可逆天而行,违背圣意。”
可看邵元元仍跪在地上不肯起身,他就轻声道。
“改日我叫你七婶去与你婆婆打声招呼,叫她不要难为与你。”
邵元元感动的连声道谢,这才跟宋只安告别,先行离开了园子。
二人才刚刚要上马车,就见着对面一辆眼熟的马车过来,随后竟停下掀开车帘,里头是邵嘉仪母女二人。
康姨娘上下打量邵元元一眼,见她竟神色如常,不见丝毫憔悴之意,脸上就带出一抹恨意,只笑着漫不经心的问。
“大小姐今日竟不需要在将军跟前伺候吗?还有雅兴来戏园子里听戏?”
邵元元还不曾出声,邵嘉仪就抢先开口:“怕是不得人宠爱,所以才不得不外出解乏吧,我听说姐姐这几日没少触怒婆母,落下了个不大好的名声。”
邵元元淡笑不语,白梓潼和邵嘉仪二人本是闺中密友,常来常往,知道些自己的消息也实属正常。
她并不把这事当做一回事,只是笑着点头。
“我这名声自然是不好,不过我已嫁了人,这名声好与不好,倒不甚重要,却不像妹妹。”
“妹妹尚且未曾出阁,有这样名声不好的姐姐,想来日后在婚事上怕是要艰难了。”
“你!”
这话气的邵嘉仪一噎。
可确实如此,邵元元的名声不好,连她也要受影响。
康姨娘不免也叹一口气,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弥于无形。
“大小姐是故意如此,我记得在娘家之时,大小姐也是懂礼的人,可偏偏如今做了将军夫人,反而没有规矩,不知上下尊卑,想来此事该是大小姐刻意为之,难道大小姐是对御赐的婚事有何不满不成?”
邵元元就只一笑。
“有何不满?我与将军乃是天作之合,我何必不满?姨娘有这空闲,倒不如多操心操心妹妹。”
“妹妹到了这个年纪,再不把婚事定下来,才是最大的丑闻。”
“丑闻?”
邵嘉仪皱眉,眼里掠过一丝得意。
“忘了跟你说,父亲提前替我定下一桩婚事,是礼部尚书的公子,一表人才,身体健康,是谈婚论嫁的上上之选,在京城才子当中,也素有名声。”
说完这话,她又虚伪的唾了一口。
“瞧我,跟姐姐说这个做什么,倒教姐姐心里憋闷,毕竟姐姐可没嫁得如此良人。”
看着他得意的样子,邵元元就笑。
“礼部尚书的公子吗?我还以为是礼部尚书!”
“就算是一表人才,可说到底,身份是低了些,礼部尚书见了我家相公,也得低头行礼,日后两家攀上了亲,倒叫我不好意思提起此事了。”
邵嘉仪吃瘪,这原本觉得极好的一桩婚事,瞬间倒像是落了下乘一般。
可说到底,不想在邵元元面前丢人,她厉声道。
“好歹他不是个疯子,男子汉大丈夫,若要建功立业,何时不成?只要有一条性命,几品的官做不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