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邵元元并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声,因而不恼怒,只是却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。
邵元元就笑着问她。
“姨娘,这话未免蹊跷,难道是听说我要把你发卖出去了?”
邹姨娘沉默一刻,随即微侧过头去,避过邵元元紧盯着她的眼神,小声道。
“奴婢只是担忧而已,毕竟少夫人数次曾拿这事当说辞,奴婢如何不害怕?”
“居然是这样?”
邵元元一笑,漫不经心的道。
“不过这话我未曾说过,你想来是记错了。”
“怎会?”
邹姨娘显然不肯认这事儿。
她一个姨娘,开口指责少夫人的不是,本就很难立足。
这事儿若不落到实处,她日后就别想踏踏实实的待着了。
所以今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,她都只有一条路好走。
想到这里,邹姨娘紧紧抿唇。
今日若一击不中,她也要想个法子,让少夫人永不敢来招惹自己才是,否则,二人身份一主一仆,自己如何是她的对手?
“这是做甚?”
一声浅笑出现在旁边,打破了几人之间尴尬的气氛。
邵元元看去,来人正是白梓潼。
她正一脸纳闷的盯着这里,好奇的问:“这是怎的了?姨娘也是这府里得力又体面的人,怎么突然间跪在这儿?”
说完这话,她又看向邵元元,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。
“虽说有些话不当我这个外人来说,可是我斗胆,请嫂嫂莫与姨娘一般计较。”
“嫂嫂有所不知,姨娘虽是下人,可原先就在府里伺候,更是姑母的一个伴,您这样下去,不免伤了姑母的面子。”
“您若真有气,梓潼斗胆,就请同我来说,莫要与他们计较此事。”
听了她这话,邵元元就更是一笑,看向身后的男人,直接问他。
“你觉得,邹姨娘容貌如何?现在若是拿出去卖,又能卖得多少银两?可有人会要。”
宋越卿目光只在邹姨娘身上一掠而过,便冷冷开口。
“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人,色衰而爱迟,而今自没有多少尊贵可言。”
听她这样说,邵元元就点头。
“可听见了?连将军都说,姨娘便是被人拉出去卖了,只怕也不值得多少银两,我何必为这事儿再去得罪婆婆?”
含笑看一眼周遭之人,邵元元冷冷问。
“姨娘之所以这样说,莫不是为了故意刁难于我,想毁了我的名声?”
“少夫人何出此言?”
邹姨娘被吓坏了,连忙跪在地上,颤声哀求。
“还请少夫人切莫如此说,奴婢不过是个下人,怎敢如此肆意妄为?更不敢如此对待少夫人,少夫人想是想错了吧?”
见她如此,邵元元并未多言,直接叫人推门,越过几人的包围。
二人进了院子去,白夫人自然知晓此事,可仔细想想,不过这点小小的冲突,远不及儿子重要。
若因此事又将这才回了家的儿子给气得离开了,反而不美,白夫人便没再多说其他。
邵元元深看一眼,只跟在白夫人身后,像是可怜巴巴的孩子一样的邹姨娘,就没再多说,只当此事并不存在一样,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宋越卿旁边跟着。
邵元元两人准备回自己的院子,却没想到自家婆母轻咳一声,直接开口。
“你留下,叫你夫君先回去也就罢了,你回去做什么?”
“婆母既然有令,难道你不该在婆母跟前伺候?”
见她这样说,邵元元也知道,自己是避无可避了,便当即将此事答应下来。
宋越卿离开之后,此处只剩下这几人。
没了儿子的存在,白夫人的气可就不那么顺了,她冷着一张脸,皱着眉头道。
“这都是些什么规矩?你才嫁进来多久,你就敢带着夫君到外头住上那么一长段时间?”
“宫里太医几次前来询问,我儿都不曾出面,你可知此事何等严重?天长日久下来,岂不叫人说我儿目中无人,不知孝顺母亲?”
提起这事,白夫人就不免想到这两日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,对邵元元更多了几分恨意,厉声道。
“从明儿起,你从早上就一直到我跟前来站规矩,我非要替我儿好生调教一下你这个不懂事的孽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