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是况英的顾虑,他对桑桐抱拳一礼,嗫嚅道:“桑姑娘,我想了一圈,家中现在没有别的地方,你们都是女子,或许能凑活住……”
他一边说一边觑着桑桐的反应。
桑桐对这些倒不计较,刚准备答应,葛石头拦在她身前,蹙眉道:“况大哥这不好吧,桑姑娘是贵客,还在替大娘治病,正屋就这么大,再加一个人肯定住不好。”
况英自然知道。
可他能有什么办法?
总不能让方卉去住牛棚灶房吧?
“那……”
他红着脸低下头去,“我,我再想想其他办法。”
说是这么说,他又不能像楼珩那样,一出手就租了一个小院,也没道理因为照顾旧情,让客人离开。
葛石头最清楚况英的窘况,他忍着阴阳怪气的冲动,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,“要不这样,让小卉姐住我那儿去,我家里是破了些,好歹遮风挡雨。”
“我嘛,就来和大哥你挤一挤。”
“大老爷们没姑娘家娇贵,随便怎么都能睡……”
这样一来,谁都能找到落脚地儿。
方卉也不用住在况家,同况英纠缠不清。
他们的旧事满镇子的人都知道,方卉回来瞒不住,一个寡妇住进旧情人家里,外面指不定说得多难听。
好歹能避讳些。
况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,高兴的看向方卉,还没开口,方卉就噙着泪摇头道:“不,不行,我害怕。”
她抓着老夫人的手哭道:“那老货死后,我每天都梦到他,梦到他和夫人一起折磨我,我不能一个人呆着的伯母。”
“实在不行,我,我可以打地铺。”
“这院里随便给我一个角落,我不占地方,就让我离您近一些,好不好?”
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,又开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老夫人为难的皱着脸。
“可是桑姑娘……”
“不用考虑我,我都行。”
桑桐要就近观察和寻找老夫人的病源,自然也不能搬到远处去住,她一点头,老夫人和况英同时松了口气,方卉感激不已,忙站起身对她拜了又拜。
“姑娘放心,我会安静的呆着,绝不打扰你。”
桑桐浅笑点头。
方卉破涕为笑,重新依偎在老夫人怀中,同她亲热的说着话。
况英笑看着她们。
唯独葛石头脸难看的厉害,揪着桑桐的袖子把她扯到门外,急道:“桑姐姐,你怎么能答应她呢?”
“她哪里是害怕,分明是惦记着什么不肯走。”
“她和你况大哥的事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我们再阻挠也没用。”
桑桐拍了下他的肩膀,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:“你啊,就别操闲心了,听话。”
“谁说况大哥了。”
葛石头抖开她的手,恨铁不成钢的道:“你忘了她刚才看楼大哥的眼神了,恨不能 吃了人家,你就不担心?”
桑桐被他问得一头雾水,“担心?”
“我需要担心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