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的好!”崔叙赞了一声,“想必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?按照原本的计划,你只是想害柳小娘子而已,是桑仵作受到牵连了。”
贺咏在一旁嚷道:“你说是为何?”
百里谦在一旁沉声回答:“那日的前一天下过雨,第二天天气放晴后有些劲风,柳小娘子和桑仵作并排行走,柳小娘子的马儿吸入药粉之后,风力将剩余的药粉吹向桑仵作那边。”
崔叙看着一直低头的史婉清道:“史小娘子,那日除了他们之外,你离的最近,对此你是否还有印象?”
史婉清看了看场上的几个人,小声道:“我,我那日头有些昏沉,实在记不清了。”?周良才乐呵呵地补充道:“无事,我们走访了当日在场的小娘子和小郎君们,他们都说是柳小娘子的马儿先发疯了,然后桑仵作的马儿才跟着发了疯。”
“荒唐!”贺咏大喝出声,“崔寺正,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,这种药物虽说少见,但也有可能只是张大山为了防止重伤才准备的,你拿这些说事,恐怕难以服众。”
崔叙道:“不错,贺小郎君所言有理。”
贺咏得意地抬起下巴。
崔叙却画风一转道:“可是为何凶手身上也会有这个东西呢?”
贺咏叫道:“你说什么?”
桑榆也很惊讶,崔叙到底发现了什么,让他如此弩定。
很快就有差役将一把精致的匕首送了上来。
桑榆认出是自己花重金购买的折刀,她看着被送到崔叙手上的匕首,感到有些可惜,可怜它还未用在实处,就被当成“凶器”了。
崔叙解释道:“我先前说过,你是将药粉涂抹在手中的,那么在你之后接触的东西上必然会留下痕迹,其他的倒也罢了,可以抹去,可是这把匕首一直在我们这把保管,它的上面还残留了药粉,如此一来,你可能认罪?”
张大山死死地盯着匕首,“不,不,不是我,那个仵作都说了伍舟是死在高人手里,不是匕首杀死的。”
桑榆一听这话就知道张大山已经是默认了嫁祸之事。即使杀人的不是他,他也难逃罪责,更何况……
百里谦道:“你倒是脑子转的灵活。”
张大山仿佛找到了生机一般,撕心裂肺喊道:“是那个高人杀的人,他杀了伍舟之后还行杀了我家小娘子,我只是、只是怕会怀疑我,才想着让这个仵作顶罪的。”
崔叙一听,怒喝道:“你还在撒谎!”
张大山道:“我没有,我打不过伍舟的,他的武功在我之上啊!”
百里谦道“不错,伍舟的武艺在你之上,若只是平日切磋,你自然拿他无法,可是如果你偷袭了他呢!”
桑榆灵光一闪,想到了伍舟尸体的后背肩膀处的那道淤青,若是这样也就说的通了,诚然张大山的武功比不上伍舟,可是如果伍舟受到袭击时断了一臂,那么凭借着张大山对伍舟武艺路数的了解,想杀他也非难事。
桑榆喊道:“所以,也是你将我踢晕的,那日我最后见到的人是你!”
崔叙道:“不错,这件事完全就是张大山自导自演的。”
“你们在胡说!“张大山并不承认,”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的猜测而已,你们都是一伙的,只是想替那个仵作脱罪而已!”
崔叙看着他死活不愿承认的样子,叹了一口气,对柳锦书道:“柳小娘子,你们柳家的侍卫应该有身份牌之类的,对吗?”
柳锦书不明所以,但是还是回答道:“不错,我们柳家会给每个侍卫配一个木牌,上面有我们柳家的标识。”
崔叙便问张大山,“你的身份牌在何处?”
张大山还以为他能拿出什么证据,闻言立刻从腰间解了一个木牌,“你是不是想说这个东西可以作证,可惜了,它一直在我手上。”
崔叙接过木牌仔细查看了一番。
这是一面小巧的木牌,长方形的木牌在上面开了一个小小的孔,用丝线打了一个精巧的绳结,通体呈淡红色,是采用上好的柳木制作而成,上面刻有侍卫的名字和一个大大的柳字。
张大山道:“这是柳家特有的身份牌,每个人只有一个,若有遗失则需要去柳家本家报备。”
他已经相信崔叙没有直接的证据,想用身份牌做文章了,可惜的是,这个东西帮不了他们。
崔叙问道:“你们平时都会将身份牌配在身上的吗?”
张大山道:“自然,见身份牌如见人。”
崔叙将身份牌往桌上一放,对着差役道:“拿出来。”
差役听命下去,不一会儿就将两个纸包送了上来,崔叙打开其中一个纸包。将里面同样精致的身份牌拿了出来。
崔叙将两块身份牌递给张大山,“你且看看有何不同?”
张大山不明所以,结果身份牌仔细地看了看,“除了上面的字不一样之外,还能有什么不一样?”
崔叙突然笑了一下,“你可要看仔细了。”
张大山闻言,心里突然就慌乱起来,他反反复复将两块木牌看了个遍,还是没找打不同之处。
贺咏在一旁急的火气直冒,夺过木牌在手上翻看起来,“你在打什么哑谜,这只是木牌而已。”
“木牌确实是一样的。”崔叙提醒道:“可是上面的绳结却不一样。”
绳结吗?贺咏将木牌上的绳结仔细看了一遍,这种绳结是用红色的丝线绞成的,为了彰显身份,其中还穿了几根银丝线,而断掉的正是张大山的身份牌,“这有什么不同?”
崔叙道:“贺小郎君没发现吗?其中一块木牌上,银色的丝线在中间断开了。”
贺咏一看,确实有一处银线在中间有了断头,“那又如何?”
崔叙不言,只是将另一个小巧的纸包打开,取出里面一小节银线,“你说巧不巧,我这里正好有一段银线,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那根绳结断掉的?”
“这、这怎么可能?”张大山矢口否认,“许是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扯断了罢了。”
崔叙冷冷道:“那你可知道,这根银线是在何处发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