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当谢妙仪费尽心机想偶遇他时,连个人影都见不到。
问过其他人才知道,林怀瑾今晚闭门苦读。
谢妙仪无奈,只得另找机会。
就在她忙里偷闲泡了壶茶,拉着半夏和长乐坐在院中闲聊时,长庆侯府中,周老夫人的荣禧堂中难得坐满人。
“听说帷哥儿带回两个孩子,打算记在谢氏名下充作嫡出,还想为那男娃请封世子?老二媳妇,你别怪嫂子我说话难听,别人家的孩子终归养不熟啊。”
“二嫂子您一向明事理,如今怎么也开始犯糊涂了?就算谢氏不能生,咱族中那么多男娃有的是好孩子,从外头过继个来历不明的世子算怎么回事?”
“老二媳妇你说实话,那两个孩子,不会是帷哥儿在外头生的吧?听说那两娃娃今年四、五岁的样子?五年前可正值国丧啊……”
周氏族中有些年纪的夫人们大多在场,从礼法上来讲,都是周老夫人的长辈或平辈。
她们来的目的很简单,阻止周帷将周鸿记在谢妙仪名下请封世子。
周老夫人惯会笑脸迎人,一开始还能陪着笑脸敷衍。
但说到两个孩子的身世,她顿时坐不住了:“婶婶,这话可不能乱说。那两个孩子的父母为救我家帷儿丧命,帷儿知恩图报将遗孤收在膝下抚养,就算到了圣上面前,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,怎么就扯上外室子?”
老太太仗着自己辈分高,一脸不满:“就算是恩人遗孤也没这样的。自己家的爵位,哪有拱手让给外人的道理?”
周老夫人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把责任全推给谢妙仪:“哎,那谢氏伤了身子不能生,偏偏还善妒不肯给帷儿纳妾。我这也是没法子,希望收养两个孩子多积阴德,让咱们长庆侯府早日后继有人。”
“老二媳妇你这话就不对了,谢氏不是刚给帷儿纳了个妾吗?听说还是花她自己的嫁妆银子。”
“……”
周老夫人一噎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其他人却没打算放过她,有人唱红脸,有人唱白脸。
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,要是周帷有自己亲生的儿子她们无话可说,也不敢觊觎侯府爵位。
但想从外头过继来历不明的野种,做春秋大梦呢?
就算要过继,也只能从族中挑选。
这事涉及到各家利益,平日里喜欢勾心斗角的各家夫人们难得团结一致。
周老夫人就算再会演戏,也完全招架不住。
最后还是借口头疼,才勉强将众人打发走。
钱嬷嬷一边帮她按摩,一边宽慰道:“都是些泼皮无赖,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周老夫人闭目养神:“妙仪上山祈福有三天了吧?”
“整三天,再过几日就该回来了。”
“我年纪大了不中用,对付这些些泼皮无赖,还是得让当家主母来。”
钱嬷嬷笑道:“老夫人您这话说的,您身份尊贵,哪有跟这些无赖扯皮的道理?”
周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口念阿弥陀佛:“阿弥陀佛,是啊,跟这些无赖扯皮,也只有惯会斤斤计较的谢妙仪做得来……”
东院松涛馆中,同样挤满族老。
“帷哥儿啊,咱周家当然要知恩图报。把恩人遗孤好好养大是应该的,过继到侯夫人名下请封世子就太过了。不是我倚老卖老要为难你,咱家的爵位原本就是天恩浩荡。你这么做,不是打天家的脸吗?”
“就算你们夫妇膝下无子,族中那么多好孩子,大多数都沾得上皇家血脉,过继一个就是,何必要从外头过继落人口实?”
“侯夫人不是刚给你纳了个妾吗?不行就再纳几个,你还年轻,以后日子长着呢……”
四五个族老高坐堂上,倚老卖老对周帷指手画脚。
有人主张他从族中过继孩子,也有人主张纳妾。
反正一句话,想收养周鸿、周娇?
门都没有。
就算他们自己从中捞不到好处,也绝不许他过继野种。
万一触怒天家被削爵,倒霉的是他们所有人。
“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留诸位叔伯了,此事咱们以后再说……”周帷实在招架不住这种阵势,只能敷衍着先将人打发走。
他想收养两个孩子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往外说呢,不知怎地传到这些老家伙耳中。
今日难得空闲在家,莫名其妙就被一帮人堵住,挨了一通教训。
那谢妙仪果然出身低贱不堪大用,嘴上说着要帮他解决问题。可都这么长时间了,不但没有解决掉这些老家伙,还跑到寺庙躲清闲。
等她从庙里回来,必须让她尽快解决掉这些麻烦才行。
否则……
休怪他不客气。
周帷正对谢妙仪满腹牢骚,院门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吵闹声:“侯爷近日劳累,我给他炖了燕窝,你们放我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