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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在海市的最后一次治疗期间,江知行叫来了江照。
江照乍开始看着他那样子都懵逼了,半天没缓过劲儿来,“哥,你??”他一句cosplay就在嘴边,愣是没能说出来。
看他那个样子和身上扎的管子们,这显然不是闹着玩儿的。
江知行倒是足够坦然,他拍了拍自己病床旁边的位置,“阿照,过来。”
江照满怀惊诧的走了过去,坐在了他旁边,“老哥,你怎么了?”
他心里其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,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,他不敢多想,更不愿意……
江知行冲他笑了笑,该怎么说呢?其实这话他已经在心里演练过了许多许多次,但面对面,总还有些不好开口。
“阿照,你是个大人了,有些事……哥想跟你聊聊。”
于是,江照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,迅速的蔓延,恐惧几乎将他包围。江知行的语调很轻缓,一点都不急躁,可正因为这样,所以一字一句都清楚明白的敲打进了江照的心里。
冰冷刺骨。
“你是说,你要,你要……?”那个死字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。
江知行双唇有些苍白,唇畔始终荡着一抹浅笑,“也没那么快,只是先要你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江照没忍住,眼泪涌了满眶,“没那么快是多久?十年?”
江知行:……
“八年?”
“五年?”江知行抿唇不语,江照的心态忽然就崩了,他拉着江知行,“三年呢?”
“阿照,你别这样。”邵堂在一边儿劝道,心里都被他感染的不是滋味儿。江照不受控制的痛哭着,但就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半晌之后,他问:“唐澜澜知道吗?”
江知行摇了摇头,“她那儿要瞒着,她的个性你知道,唐叔没的时候那个状态你也看到了,差点丢了半条命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要为她好,就得守口如瓶。”
“那你呢?就自己这样撑着?!”江照这话几乎是哭吼出声。
江知行弯了弯唇,没回答这个问题。
他往枕头后面坐了坐,看向了邵堂和薛逍,开口虚弱,但字字清晰的说。
“我就求这一件事,所以你们真得兜住。”他顿了顿,“可别让我死不瞑目。”
邵堂极力的隐忍着,他走过去,站在他的面前,扯唇笑了笑。
“你放心,哥们儿一定给你兜的严严实实。”
没有人能够拒绝,他此刻的请求。
他希望唐澜澜好,希望她永远太平,那就算天塌下来也由他们来顶着。
“哥,唐澜澜对你有多重要?”
“也没多重要。”江知行回答。
他别过脸去,看向了窗外的晴空万里。
就只是他的日夜
他的期盼
他的朝思暮想
他的心心念念
是他人生中所有的春夏秋冬
只要她好,只要能……他便能与这世界握手冰释,爱恨两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