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城南部。
铁轨从祁雯清头上经过,桥下传来的巨响吵醒了她。
她躺在桥洞,靠着墙,长腿翘在两个流浪汉身上,被牛皮纸袋裹着的酒瓶立在旁边。
流浪汉还在呼呼大睡,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臭味。
她拢拢头发,裹紧身上外套,像行尸走肉一般沿着地上废弃的铁轨一直走。
走到有水的地方,她沿岸坐下来,发呆,整个人无比空洞。
她的左臂有针孔,以及好几块圆形的青紫。
除此之外,她还有两个年迈的老人要赡养,一个未成年的弟弟,还有一大笔还也还不完的债务。
晨曦的微光慢慢从波光的水面升起,微微刺眼,清冽的风一直迎面往她脸上吹。
不知道坐了多久,她摇摇晃晃站起来,朝着水面走去,一只脚刚伸进去,刺骨的凉意就席卷全身。
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。
最后她只能裹紧外套,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,和路人擦肩而过,然后顺走对方的钱包。
“雯清!”
刚得手,她就被人拽到巷口,抵在墙上。
苏牧抓着她的手腕,雯清拿不住钱包,钱包掉在地上,她和苏牧同时低头。
苏牧的表情十分恨铁不成钢,“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?”
祁雯清甩开他,“不用你管。”
她转身就走,苏牧再次强势地抓住她,“你知道你爷爷奶奶有多担心你吗?佳和每天都在打听你的消息!”
“whocare?”
祁雯清冷笑,“你也看到了,我没有钱给他们,你就让他们当我已经死了吧!”
苏牧掰过她身子,将她按在墙上。
“钱?你以为他们找你是为了钱?祁雯清,不就是破产了吗?你至于变成现在这样?你家里人都在找你,你现在跟我回去!”
“跟你回去?”祁雯清将他推开,“你算什么东西?我警告你,少管我!”
她愤然离开。
一个人晃荡到天黑,拿自己偷来的钱去最靡乱的酒吧。
保安不让她进,祁雯清就撕大胸前领口,给他看里面的内衣。
苏牧远远就看见,保安目光淫秽,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给祁雯清开门。
他再也看不下去,穿过马路,也进了那家酒吧。
里面烟雾缭绕,舞池里,祁雯清在跟一个大胡子男人贴身热舞。
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苏牧冲进去,想把她拽走,祁雯清脾气上来了。
“你有完没完?你这么闲是吗?你不是医生吗?救你的病人去啊!管我干嘛!”
苏牧低吼,“你以为我想管?”
“你奶奶生病住院,你爷爷视力又不好,在家都摔了两次了!”
“佳和又要上学又要照顾他们,要不是看在他们的份上,谁愿意管你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!”
祁雯清疯狂地笑了起来,肩膀仿佛随着音乐的鼓点在抖,她衣服领口撕得很大,旁边人看她的目光简直是要把她吃了。
苏牧咬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,“先跟我出去。”
祁雯清一把丢开,“我凭什么要管他们!我在许家受罪十八年!他们管过我了吗?”
苏牧觉得她喝多了,只当她是酒后口不择言,顶多也是任性发发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