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今日一大早开始,她便处处被俞清月压制,从出门前被迫拆了珠花首饰,再到踏上马车被耳提面命地教育,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尚书府,却沦为了俞清月的陪衬,她凭什么!?
俞清媛郁闷得灌了一大口茶,却被滚烫的茶水烫了舌头,“哇呜”一声,引了不少人注目,她顿时满脸窘意,生生将那一口热茶吞了进去。
俞清媛疼得想哭,来这乔迁宴还不如在家陪娘装模作样地抄经呢!
她坐着便觉得憋屈,定了定神后,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。
出了女宾席,便是九曲回廊,俞清媛漫无目的地踱着步,忽然听到花窗对面,有窃窃私语之声。
一妇人道:“你可知道尚书府隔壁街上发生的事?”
另一女子的声音更细,似乎很年轻,用不确定的语气问:“你指的是武元侯嫡女,和护国大将军妹妹闹起来的事?!”
妇人道:“不错,这事啊,只怕没那么容易善了……”
俞清媛立即竖起了耳朵。
这女子的声音听起来,明显有些幸灾乐祸。
年轻女子问:“此话怎讲?”
妇人说:“她们二人为意气之争,竟堵了一条路半个时辰之久,若不是她们二人的家世显赫,只怕早就被京兆尹请去府衙了!后来,有家贵女上去劝架,被梁小姐骂了,便再没人敢置喙了,虽然后面路通了,但那两位还动起了手,只怕日后见了面,也是要掐架的!”
年轻女子听得心惊,道:“这也太过头了些……不过,这事本来也算不上大事,我听说,是那梁小姐的车夫盛气凌人,差点儿撞了人,才惹得宋小姐出手的。”
“你可别犯傻,这事儿是什么原因引起的,根本不重要!”
妇人压低了声音说:“重要的是那两位针锋相对,在街口处杠上了,原本谁也不让谁,局面僵持得很。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出了手,竟让两旁的摊贩在一炷香之内撤走了!街道一变宽,后面的马车不就绕过那两位往前走了么!梁小姐也拦不住宋小姐了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,听闻后来梁小姐气得不行,放话出来说今日便要查清楚,到底是谁在拆她的台!”
“那个出手之人,恐怕也是不想与两家结下梁子,这才没声张,那梁小姐如此跋扈,万一被她查到,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!”
“那是当然了!”
妇人言语碎碎道:“这武元侯府,寻常人家谁惹得起?那梁小姐又是梁侯爷的幼女,自小娇宠惯了,她如今不能把宋小姐怎么样,定然会把怒气都发泄在那幕后人身上,只怕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,咱们都躲着些……”
两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小,但俞清媛的心里,却埋下了一颗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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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清媛回到女宾席时,席间气氛正酣。
她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,目光却瞟向了俞清月的方向,见对方与徐夫人相谈甚欢,不由得冷笑了声。
俞清月啊俞清月,平日里那般无用,今日却要逞能,今日,我便要让你尝一尝弄巧成拙的滋味!
俞清媛目光转了一周,状似不经意问道:“听闻今日武元侯家的梁小姐也要来,也不知是哪位姐姐?”
旁边的闺秀道:“听说梁小姐有事绊住了,要晚些才能露面。”
俞清媛点了点头。
上首,俞清月陪着徐夫人饮了两盏酒,雪腮上便泛起了粉红,旁人还想再劝酒,俞清月委婉推辞道:“清月不胜酒力,若失态就不好了,我以茶代酒,敬各位一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