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静个屁啊!”郑鹰急红了眼,“那个下三滥,什么狗屎玩意儿?!还咬人!他要拉着你一起死,你还让我冷静?!”
苏衡突然提高嗓门,“听我说。”
郑鹰第一次见到这样严肃又令人敬畏的苏衡,一时忘了回嘴。
“我们来晚了,看不到病人最初的样子和进展,义庄的尸体和墓地里的尸体都腐败得太快,什么线索都没有。现在最好最有效的法子,就是找一个新病人,从里到外仔细观察。”
“有什么症状,用什么药,就拿他试。也许能找到线索,”苏衡说出想法,“不是为了魏仁,是为了整个营地的军士们。”
“你是说检查魏仁?”郑鹰听懂了,仍然憋着一肚子火,“说吧,要让我怎么着他。”
苏衡想了想:“我觉得虎啸崖营地,比鹿鸣涧更容易发生虫叮咬染病的事情,因为这里不修剪野草,不喷洒驱虫药,军士们不常清洗,机会更多。”
“你还是要找虫咬伤?”郑鹰上次虽然没全程陪,但观察得很仔细。
“对,所以,”苏衡略有些恶劣地想,“我们先去扒了魏仁,看他身上有没有虫咬的痕迹,盘问他最近去过哪里,再去对比医舍那些病了数日的军士,也许能发现什么。”
“走!”郑鹰迈出一大步,又停住,盯着苏衡,“魏仁在哪儿?”
“不准杀他。”苏衡回盯他。
“揍一顿。”
苏衡刚想点头,又摇头:“不行,身上有瘀青,影响我判断。”
“……”郑鹰哼了一声,他想揍想整的人,还从没失手过。
苏衡带着郑鹰走进魏仁所在的医舍,见里面收拾得很干净,门窗封闭效果也不错,一张简易床铺,魏仁正缩在床头的角落里,满身戒备又带着些许得意的盯着他们。
事实证明,郑鹰不杀人不揍人,也能凭一己之力让魏仁觉得屈辱想一头撞死。
苏衡看着魏仁毫无抵抗力地被郑鹰扒掉所有衣服,四肢缠了绳子被绑在床榻上,还被堵了嘴防止再咬人,看到魏仁惊惧恐慌得像掉进陷阱等死的猎物,差点笑出声来。
“行了,军医,”郑鹰拍了拍手套,大功告成,只花了五分钟,“你先,还是我先?”
魏仁因为高热而潮红的脸色,瞬间苍白,听了只想咬舌自尽,可是嘴被堵得严严实实。
“咳咳……”苏衡看清了郑鹰腹黑记仇热衷报复的本质,“你真是够了,只是检查虫咬伤,说的什么混话?”
魏仁剧烈挣扎的身体,忽然一僵。
“我怀疑这不是疫病,还是虫咬伤造成的,”苏衡面对魏仁,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,“所以,现在检查全身,我问,你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。”
魏仁警觉地盯着苏衡。
苏衡摸到魏仁滚烫的额头,嘱咐郑鹰:“去找盆干净的热水,给他擦身降温,免得熬不了多久,烧成个傻子。”
“行。”郑鹰到门口,突然转身,冲着魏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,警告他。
魏仁吓得一动都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