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满脸恳切,忙道:“如此,孤就多谢皇嫂了。”
姚品娴朝他福了下身子后,转身踏过了门槛。
殿外的婢子匆匆跑进殿内去禀告说魏王妃来了时,皇后忽然睁开了双眼,然后身子也坐直起来,她倒不假寐了。
“快叫她进来。”
翡翠和珍珠二人又互望了一眼,然后悄悄退去了一旁候着。
姚品娴进来请完安后,主动绕去了皇后身后,亲自给她按捏肩颈。
皇后笑说:“她们两个都比不上你一个。”
姚品娴道:“那是娘娘心疼我,才故意这样说的。”
翡翠和珍珠都说:“奴婢们笨手笨脚的,还是魏王妃娘娘心灵手巧。不过,奴婢们会再努力些,尽量去做到最好。”
皇后本也就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,反正如今只要姚品娴这个魏王妃能来她宫里,她就高兴。
姚品娴悄悄给翡翠和珍珠使眼色,二人会意,忙一个借口说要去给王妃沏茶,一个说要拿了小厨房新烤好的糕点来给王妃尝一尝,都走掉了。
她们二人走了后,姚品娴这才开口说:“方才臣妾进来,瞧见太子殿下候在宫殿门外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望着皇后,观察着她脸色,“娘娘,您真不打算让太子殿下进来吗?”
提起太子,皇后脸顿时冷了许多。
“他爱站就让他站着去,等他站得累了,就晓得要走了。”皇后冷声说。
但即便皇后极力表现得十分冷情,姚品娴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痛苦。
姚品娴心想,若是太子这个时候直接强硬闯进来和皇后告别,想来皇后心中也只有高兴吧?只是,太子性情温润,不是那种冲动蛮横的性子。
而且母子二人也的确对彼此不够了解,故而才会一直僵在原处多时。
姚品娴继续说:“臣妾听王爷说,此次水寇极为凶残厉害,这两日,王爷在家也十分担心太子殿下,担心即将南下的大军。臣妾在家日日见着王爷愁眉苦脸的,心中也是跟着担惊受怕。想来,太子也是怕此去凶险,故而才极力要给您道别。”
姚品娴此番话一说,皇后不说话了。
这几日,她又何尝不在担心这些?
姚品娴又道:“娘娘是局中人,所谓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臣妾乃旁观者,故而可能会看得更明白一些。臣妾觉得,在太子殿下心中,娘娘您才是最重要的。太子乃性情温厚之人,心地善良,长春宫那边但凡稍稍哭一哭,太子抹不开面子,不能不去。但您这边,却是太子殿下心甘情愿过来的。”
“今日皇后娘娘若拒太子在门外,长春宫那边想来可高兴着呢。淑妃是什么样的人,娘娘您比臣妾清楚的。若这个时候置气,臣妾觉得不值当。”
皇后明显是听下去了的,早在姚品娴说此去凶险时,她就听进去了。
她心再硬,再埋怨太子,可也的确实在不忍心。
所以,借着姚品娴这边递的台阶,皇后道:“那本宫今日就看在你面子上,就让他进来。”
姚品娴忙福身请安:“臣妾多谢娘娘厚爱。”
如此一来不再僵着,皇后其实心里也好受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