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光宋予恩奇怪,宋老太和曾绮梦也不约而同的看向宋明文。
宋老太见他不动声色,着急的挤眉弄眼。
也是这个动作,让宋予恩看出了端倪——宋明文这话,显然没跟其他人商量过。
他究竟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?
宋予恩好奇,但她沉得住气。
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,损害不到她的利益,该着急的是这几个人!
果然,曾绮梦急的眼都红了。
她不知道宋明文这忽然间闹得哪一出。
在出西苑前明明几人都说好了,先拿出一部分银子稳住宋予恩。
等他们的计划成功,宋明运夫妻死了,宋予恩不成气候,剩下的就不用还了。
怎么短短半盏茶的功夫,宋明文改口了呢?
不说别的,昨日当着几位夫人的面,她亲口认下了那些银子。
再说,人证田高忠还在宋予恩手中呢!
曾绮梦越想,心里越是后怕,压着一股火低声问:“你说……”
问题没问出来,宋明运先一步开口:“宋予恩,凌云国最重孝道,是以太祖皇立下了法规。”
“你状告亲眷,尤其是隔着一辈的祖母,必要先去顺天府门口滚铁钉。”
“若能忍了二十米的铁钉,方能上堂!”
之前,她状告的先是宋家远亲宋大桥一家,恰好避开了这道律法。
哪怕后来牵扯了宋老太和宋明文母子,也是因为御赐之物,这才有例外。
如今没了御赐之物这个挡箭牌,宋予恩再想以下告上,她自个儿也得蜕一层皮!
宋老太闻言,黑沉的脸上总算出现了笑意:“对啊,还有这一茬呢。”
“宋予恩,你要真有本事,先去那衙门把滚钉过了,再来大呼小叫!”
宋予恩忍不住,朝天翻了个白眼。
她道是什么呢,原来宋明文的底气在这儿!
他一向自诩聪明,怎么想不明白她敢把事情闹大,肯定会避开这等皮肉之苦!
“二爷身子不利索,难道牵连了脑子?”宋予恩白眼过后,冷嗤道。
“我要状告的从来都是二太太,她并非我的血亲,恰好避开了律法。”
“我是你二婶,如何不算?”曾绮梦梗着脖子,抢白道:“我嫁给你二叔多年,生下如玉。”
“上孝下慈,照顾夫君多年,就算你宋家的族谱里面,也有我宋曾氏的名字!”
宋予恩一笑,恍然大悟似的抬手点了点太阳穴:“呀,还有这回事?”
“当然!”曾绮梦得意道:“倒是你,联合外人逼迫我认下莫须有的罪名。”
“等你二叔身子好点,我必要去衙门讨个说法。”
“嘶,难道是田高忠陷害你?”宋予恩故做沉思:“那我等下就把人送去衙门。”
“三十六道刑罚过了,他肯定会实话实说!”
宋明文冷着脸看向曾绮梦,警告道:“你少说两句不会死人!”
曾绮梦动了动嘴,不敢再说。
田高忠要真进了衙门受刑,说出来的肯定更多!
场面沉默一瞬,宋老太沉声道:“我觉得就这样很好,都别说了。”
“宋予恩,你二叔那法子两全其美,省的继续闹下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。”
“你如今是临安侯府的少夫人,总不能拖累夫家的名声,害得定安侯晚节不保!”
宋予恩挑眉:“面子算什么,我从前便是太顾着面子了,才会落得被人关起门欺负的下场。”
“如今得了机会,属于我的,定要一分不少的讨回来。”
“废话无用,既然你铁了心,那就先去滚钉子!”宋明文眸色暗了暗,转动轮椅背对着她,怒道。
“你记着,是你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,我们几人没有对不起你!”
宋予恩再度气笑了:“说你们脸皮厚,你们还真喘上了。”
“以买通别人害我的方式住进伯爵府,在外败坏我的名声,在内关起门欺负我。”
“身为伯爵府的小姐,连客居的二房亲戚都能欺辱,难道还不算对不起我?”
一番指责,若是换做旁人,怎么也得脸红一下。
宋明文却只啧了一声:“瞧瞧你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,哪里像什么小姐。”
“要不是你性子不好,嚣张跋扈目中无人,我们必须帮你纠正,怎么会极端的方式?”
宋老太也跟着接话:“可不是,你别不知好歹,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。”
“我们对你严加看管教育,那都是为你好呢,不然你能被定安侯看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