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予恩手微微一顿,旋即应付道:“技多不压身,出去后遇到了老郎中,跟着学了个皮毛。”
“女孩子家家,说什么技多技少?”老夫人下意识觉得,定是詹炀那酸腐秀才对蓉儿不好。
蓉儿逼不得已,这才学了其他东西糊口。
当初若是她态度再坚决一点就好了,她跟蓉儿不会分离多年,蓉儿不会受苦多年!
不过脑子里这么想,老夫人嘴上并未提及半分。
毕竟重逢这几日,她没从蓉儿嘴里听到过詹炀的任何事,也不见詹炀的去向。
只怕女儿归来,是因为在别处待不下去了。
可惜,国公那固执的老头子……
“好在没伤到骨头。”身后,宋予恩的声音打断老夫人的思绪:“但扭到了筋,还有跌出来的淤青。”
“您这几日最好别下地,好好吃药安心休养。”
老夫人侧过来,盯着宋予恩:“那你呢?”
“我还有别的事做,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您身边。”宋予恩斟酌措辞,小心翼翼道。
“您若有问题跟身边的丫头说,或者是找杨掌柜,他们会去找我。”
老夫人瞧着宋予恩清瘦的脸颊,蹙眉道:“蓉儿,你许久不回上京,如今住在哪儿?”
“我……”宋予恩不好怎么回答。
老夫人久在上京,夫家和娘家以及子女们都是上京的尊贵人物,她怎么说都不好圆。
想到自身的身份,宋予恩索性道:“我在帮宋家做事,很快就能成了。”
“宋家?”老夫人虽然认错了闺女,但对上京的门户依稀记得:“是忠勤伯府那个宋家?”
宋予恩诧异她竟知道,微微点头:“正是。”
老夫人眉头蹙的更紧了:“宋明运是个好将军,奈何家人不顶事。”
“您知道?”宋予恩当真不解:“您的身份,应该不屑于和那家人来往。”
“我的确不屑于跟他们往来。”老夫人顿了顿,冷笑道:“要是宋明运夫妻在另说。”
“毕竟守一国之门,在边关风餐露宿朝不保夕,脑袋时时刻刻有落地的风险,值得尊重敬佩。”
“但留在上京的宋家,哼,都是千年的狐狸,端的玩什么聊斋?”
附香好奇,忍不住插话:“老夫人跟宋家毫无往来,您见过上京宋家的?”
“当然。”老夫人冷哼一声,任由宋予恩给她扎针,哼道:“伯爵府虽然在上京算不得什么。”
“但碍于宋将军的功勋,谁家宴请都会下个帖子去,哪一次不是那宋家不知所谓的二房出面?”
老夫人顿了顿,眼底的讽刺越浓:“那宋家二房的媳妇瞧着贤惠,实则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附香和木槿对视一眼,目光扫向宋予恩。
宋予恩不动声色,没有接话。
“外头都说二夫人贤良淑德,撑起了伯爵府呢!”木槿也悄悄试探:“您难道同她们有过节?”
老夫人老神在在,同她们分析:“贤良淑德可不是从人家嘴里传出来的。”
“我且问你们,正经主子不在,她代替人家去赴宴,该不该带府上的正经嫡女?”
终于有明白人了!
附香激动道:“老夫人说的太对了!”
“哼,宋将军夫妻出生入死,留下宋大小姐一根独苗在上京。”老夫人继续分析。
“且不管她人品是否真如传言不堪, 至少赴宴她得在吧,可为数不多的几次,她都因为二房那姑娘闹出了不少动静。”
“此后便是不好传言,说她德行不端性子不好,鲜少露面。”
“高门大户里的官司我见得多,二房那点手段瞒得过别人,瞒不过我的眼睛。”
宋予恩没想到,还是有明眼人。
附香瞄了眼宋予恩,声音低了很多:“可怜宋大姑娘被人误会,连个援手都没得。”
她这话里的深意,自然也瞒不过老夫人。
“自扫门前雪,哪管他人瓦上霜?”老夫人无奈叹息:“人家家宅里头的事,有没有证据,能不能插手另说。”
“便是能管一时,也管不住一世,宋大小姐若真有造化,熬过去了自有她的好。”
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老夫人似乎极为疲惫。
在宋予恩的按摩施针下,缓缓闭上眼。
施针过后,宋予恩带着两个婢子去抓药。
附香激动道:“姑娘您瞧,您的委屈有人看见!”
“看见了又如何?”宋予恩没多大波澜:“正如老夫人所言,宋家家事而已。”
“对了,几日过去,曾家那边可有消息?”
曾绮梦能躲过一劫,全靠曾盼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