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贵妃轻叹一声:“瑞宁,这件事太大,若不给个交待只怕过不去,如今之际,只有你出面认下此事,就说那些无影盟的杀手是你手下之人买通的,只有这样,此事才能快速了结。”
“母妃,这事和我没关系啊,别院的人不是我派人杀的,你们杀这些人之前根本就没有问过我,为什么现在出事了却让我出面承担?”
瑞宁心慌意乱的看着眼前自己最亲近的两人,明明是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做下此事,为什么到最后却要由她来承担这样的后果?
“瑞宁,此事由你担下最为合情合理,只有这样,你皇兄。”
“不,我不,事又不是我做的,为什么让我承担,我不愿意!,凭什么?你们做的事要让我承担?我不同意!”
瑞宁不可置信的看着熙贵妃,两行眼泪夺眶而出,嘶吼着打断她的话。
她不是傻子,自然知道这么大的案子,她出面认下会是什么结果,就算她是皇家之人不会被杀头,那只怕也要被褫夺公主封号。
她自出生就是公主,做了这么多年的人上人,一想到那些昔日里对她卑躬屈膝的人,会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她,她就接受不了。
“瑞宁!”熙贵妃提高声音厉喝一声:“你清醒点!”
瑞宁正要出口的话顿时止住,只是眼泪依旧扑簌簌往下落。
“你我母子三人是一体,一容俱容一损俱损,难道让你皇兄出面认下此事吗?若他将来做不了皇帝,你这个公主还能做的下去吗?还是你想让母妃我出面认下此事?”
熙贵妃的一番话,让瑞宁心中更加惴惴,是啊!与皇兄和母妃比起来,她自是微不足道,可。
熙贵妃又放柔声音说道:
“由你出面认下,只是权宜之计,你只说当时将此事交于了你的护卫长吴其,这些事情都是由他一手操办,你事后才知情,只是当时大错已经铸成,无法挽回,因此你选择了隐瞒。
这样一来,即使你父皇生你的气,最多也就是褫夺了你的公主封号,只要有你皇兄在,待将来他登上大位,你依旧是大庆最尊贵的公主,还由谁会记得当初的事情?”
瑞宁踉跄着跌坐在地,眼前的这两人是她的血亲,他们口中说着与她商议,呵呵,这还有什么可商议的?
他们明明已经决定了让她把这个罪扛下来,如今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。
她心中一阵惶恐,忽然觉得眼前的两人,格外陌生!
云鸿的预料果然很准确,三日之后,当云翘前往大皇子府为他诊完脉回到家中,便见到堂上坐着的满脸笑容的云禾。
“祖父!”
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,尽管已经提前知道祖父会来,当她见到云禾的那一刹那,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她竟然如此想念云禾。
云禾伸手拍拍伏在自己肩头哭泣的云翘,也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“翘儿,上次瑟叔来,也没见你哭啊!看来瑟叔在你心里的位置果然比不得老谷主啊!”
身旁一道略带幽怨的声音响起,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悲伤氛围,被云瑟的一句话瞬间消弥。
云翘抬起头,擦掉脸上的泪,这才发觉,众人都在用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。
云鸿摸着鼻子侧头对着身边的徐行说道:“好多年没见到翘儿这样哭过鼻子了,跟小时候一样!”
云禾仔仔细细的将云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,确认他的乖宝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,一个‘凶狠’的眼刀甩了过去:
“让你跟着来屁事不顶,还好意思笑?什么事都敢瞒着我,等会儿再跟你算账。”
云鸿立刻收起调笑的表情,使劲的冲着云翘眨巴着眼睛,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在说:
“快把老人家哄好,不然你鸿叔我可是要挨打了!”
接收到云鸿的信息,云翘无辜的眨眨眼,表示爱莫能助,谁叫你笑话我来着,自求多福吧!
云翘亲昵的挽着云禾的手臂,让他在椅子上坐下:
“祖父一路上可还顺利?您这么多年没有来京城了,翘儿这几日哪里也不去了,陪您老人家在京城好好玩玩好不好?”
虽然已经确认云翘全身上下都安然无恙,云禾还是不放心的执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,这才点点头:“不错,身子骨没什么毛病,看来他们几个确实用心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,鸿叔,麦冬叔,丁香婶还有徐行叔他们几个对我可好了。”
云禾满意的抚着胡须:“行了,翘儿此行有惊无险,放过你了。”说完不甘心的瞥了云鸿一眼。
云鸿满意的一笑,冲着云翘悄悄竖起大拇指。
“听说此次在南州府是沈煦那小子救了你?”
“嗯,幸亏他与石墨大哥到的及时。”
“那小子倒是不错,还算有点良心。”云禾很是满意。
听到云禾夸赞沈煦,云瑟不满的撇撇嘴:“那小子如今的身手确实不错,不在我之下。”
正在这时,门外传来沈煦爽朗的声音:“麦冬叔,鸿叔,我来给你们送葡萄啦!”随着声音,沈煦笑着跨进堂中,身后跟着手里拎着一大筐葡萄的石墨。
看到云禾,沈煦一怔,快步上前深深一揖:“云老谷主,您来了!”
云禾大笑着上前,伸手扶起沈煦,满意的上下打量他一番,大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:
“不错,不错,我还一直担心你身上的毒解了之后,身子病弱呢,没想到啊!如今居然如此健朗!”
沈煦感激的说道:“若不是当年老谷主您,小子我只怕早就没命了。”
云禾摆摆手:“哎,当年我就与你说过,你身上的毒虽解了,但身子根本已经亏损,若你一直待在谷内,我再为你调理十年也能如常人一般,只是你不愿留在谷中,不过如今也不错,想必是另有奇遇。”
沈煦将他离谷之后,遇到冲虚道长并拜他为师的事情,简单讲了一遍,听得云禾不禁连连点头:
“我与冲虚道长曾有过一面之缘,他曾言我早年丧妻,中年丧女,注定此生无血亲之缘,如今看来也不算准嘛!他在何处?我倒想再见他一面。”
沈煦顿时一头冷汗,这是要找我师父算账?我是说呢?还是不说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