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山临水悬崖处,人畜飞鸟绝迹所,有一丈六尺之广,三丈之宽的庐舍立在此处。
此庐舍茅草覆顶,泥壁内外,正东正南开门二户,户广四尺,其内安有一座炉灶。那炉上挂镜,灶旁插剑,以示镇压诸邪,护佑丹成之意。
有声音自内传出。
“金丹之为物,烧之愈久,变化愈妙。
煮金入火,百炼不消,埋之,毕天不朽。服此二物,炼人身体,故能令人不老不死。此盖假求于外物以自坚固也。”
话音一落,有童子复诵之。
那声音问道:“何解?”
童子答曰:“金丹这样的,烧炼得越久,变化越是玄奇。金丹入火烧煮,炼多少次都不会消失,为不死也。将它埋起来,多少天都不会腐朽,为不老也。
服用这两个物性,炼到肉身中,才是金丹让人不老不死的原因。这就是古修士借助于外丹让自己成仙的道理。”
“古之金丹,号为九转,服之立地成仙。
这座丹炉乃你师祖生前所建,毗邻于小福地,下引地火成室,等闲的丹师难有这等条件作为炼丹启蒙,望你今后好好珍惜。”
庐舍内,童子在一道人的谆谆教导下,连声的应着。
道人从下午一直讲到傍晚,直至于童子昏昏欲睡,这才停了下来,结束了这一日的课程。
童子如蒙大赦般走出庐舍,在舍外撞见一人,作揖道了一声朱师叔,而后匆匆施展轻身之功下崖而去。
舍外之人看了一眼童子去向,入庐舍笑着说道:“大师兄,明辉的功夫已是越发的深厚,他日长成后又是本观中的栋梁之才。”
舍内道人整理炉内药渣,坛下丹砂等,许久看向门外那童子离去之处,道:“心性不定,不栓心猿,不勒意马,怕是小时了了,大未必佳。”
“谁小时候不率性跳脱。”入舍的人不以为然的道:“过早的压制天性,岂不是拔苗助长,这跟师傅当年对你”
话说一半,这人僵住,面色讪讪,岔开话题道:“最近观中传遍了法严别院内的消息,那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境况?另外大师兄可有想法?”
“朱温,你是来当说客的?!”
道人说这话时,面色有些严肃,而让这道人意外的是朱温竟点头承认。
“师傅已死,魂归蒿里,观中真正的顶梁柱除了你之外,就只有别院中的那一位,如今他正是精进之时,观中自有相助之义。”
“我可有说过不相助于他。”舍中道人,也就是宣景如此说道:“他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,我岂能领悟不到。”
“你的意思我也明白,张师弟是急切了点,手段不那么让人容易接受”
“不!”
宣景将托持在臂弯内的尘尾一摇,就如飞鹄子生前一样,“我的意思你并不明白,这位张师弟已经很给我面子,所以才选择这样的方式。
不然的话,完全有让我无法拒绝的方式。
虽然他没有那样去做,也没有点醒我关于这一点事实,但是我这个大师兄却不能不明白这一点。”
“啊!”朱温下意识的惊道:“张师弟还能有其它法子?”
朱温不那么能理解这一件事情,在他看来大师兄宣景一直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,宣景要是在小福地灵穴的事情上不松口,张师弟只能被动接受。
“咱们正道中人,最重面子,要保持面子上不能沾一点灰尘,而要想养好这点面子,自然得有里子维护住,去做面子不能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