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浔向来说到做到,说了今天会让他扛不住,那他就真得扛不住。
周昫有了切身体会,就是代价有些沉重。
第二道印记并排在第一道之下,一样的发白肿起,然后泛红变紫。
周昫直接让这一下抽跑了,猛的一个打挺,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腿就已经跑了:“别!师父!”
陆浔预料到了这下他肯定熬不住,但脸上神情却没一点松缓:“站回来!挨着责都敢跑,你好大的胆子!”
周昫两手虚捂着身后,连碰都不敢碰,整个人快碎了一样:“太疼了师父,你这么打,我受不住……”
陆浔当然知道他受不住。
方才那一轮预热打完,闷闷的落进肉里似乎没什么存在感,但却是用了技巧的。
如今隔了小半个时辰,又让陆浔揉了出来,积累的痛感发酵,再往上挨,之前的痛感被尽数翻出,那就不单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,简直是砸死骆驼的大铁锤。
周昫可怜,陆浔却一点都不为所动:“受不住就长长记性,下回再要口出狂言,偷懒躲闲,就先想想自己挨不挨得住。”
“站回来,你别逼我给你立规矩。”陆浔冷声道。
周昫不知道立规矩具体是什么意思,但直觉告诉他那绝不会是个好东西,起码不会比眼下的情况好熬。
他硬撑了一会儿,到底没敢去试探陆浔的底线,尝试着挪了一下腿,立刻带动身后刀割肉一般的叫嚣,忍得他面露狰狞。
他挪得慢,陆浔也不催他,就静静地看着他半瘸一样,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拐了回来,然后就卡在那里,不敢弯下腰去,也不敢直起身来。
周昫心虚又无助地瞟了陆浔一眼。
“站不住?”陆浔问。
“嗯……”周昫应了一声,觉察到陆浔的严厉似乎出现了一丝松动,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,“够疼了,记住了,饶过这次行不行?”
陆浔手指一推,戒尺在他手上转了个花儿:“你说呢?”
周昫扁了扁嘴,心想这问题问的,他说行或者不行,结果不还都是一样!
如果他说行,陆浔肯定要冷笑,回他一句“你想得挺美”,然后打得更狠。如果他说不行,那还有什么好说的,接着挨呗。
看看看看,到最后还不都是陆浔说了算,他一点话语权都没有。
“不过,我看你也是真站不住,挨一下摔一下也不是办法。”
周昫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,忙不迭地点头同意,那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。
“谅你身上有伤,又是第一次挨这种,心疼你一次。”陆浔挑了挑眉,十分大方的模样,“拿个垫子,趴桌上吧。”
“……”
周昫诚恳的表情僵在了一半。
师父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?
陆浔一点都不管他徒弟那震惊控诉的眼神,本着师父多心疼你一些的观念,替他收拾了桌面,还好心地在桌沿处搁好软垫,然后摆出一个请的表情。
周昫看着那一切准备就绪,就等着他团子摆上去的刑台,心想如果他这时一把掀了桌子,会不会被打死。